要日日早出晚归的地步,归根究底,还是他不愿见她,他怕她多磨几天,多央求几天,他的态度就不自觉软下来了。
可如今见他唯一的女儿如此小心翼翼地,拐着弯地问他是不是不想见她,故意躲着她,他的心便犹如针扎般难受。
一时间他竟是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
李矜然见他许久都不说话,便也大概知晓了他心中所想,随即抬了抬头,努力朝他扯出一个笑容,自我安慰道:“爹爹忙,我是知道的,可不管再忙,爹爹都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按时用膳才是。”
李光霁见此,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蠕了蠕唇,但还是没有说话。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李矜然见他不吭声,想了想还是道:“爹爹回来的晚,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女儿也回去歇息了。”
话音一落,她便作势要起身。
就在此时,李光霁终于开了口:“等等,不是说要跟爹说会话吗?”
李矜然先是愣住,而后才慢慢扬起笑容,重重点头:“嗯。”
待她重新坐好,李光霁才悠悠开口:“后天,就是你娘亲的祭日了。”
他看向她的眼神,有些遥远,仿佛在透过她来看向另外一个人,而他的声音浑厚,又好似带着饱经世事的沧桑。
李矜然微微顿了顿,他这是……在思念原身逝世的母亲吗?
“你同矜呈相比,你长得最像你娘。”说起这个,他的脸上不禁勾起了淡淡的笑意,而眼角的皱纹也随之显现出来。
明明他说话的语气稀松平常,并没有太大悲伤,就连脸上也是笑着的,可她却莫名觉得难过,甚至有些鼻头发酸。
略略思索,她才低声道:“爹爹,要不我们后天去看一下娘亲吧?”
李光霁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好。”
“爹爹,你想娘亲了吗?”
李光霁没有答她,反而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稍稍挪开,半晌,才重重地吸了口气,“嗯,想。”
李矜然眼睁睁地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只觉心头莫名压抑,偏在此时,她的脑海却骤然浮现出莫延今的身影,不自觉想到,如果她真的回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永永远远都找不到她,他是不是也会像她爹这般伤心,甚至更加难过。
李矜然突然直起身来,走到他身旁的石椅坐下,出声安慰:“爹爹,我想如果娘亲在天有灵,她一定会……”
李光霁轻轻笑了笑,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他无事,随后循着她的话问道:“会怎么样?”
“一定会如同你思念她那般,思念你。”
李光霁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吃惊,本以为她会趁机安慰他,说什么她娘亲肯定不愿意看到他难过之类的,却是没有想到她竟会这般说。
“为何这般说?”李光霁满是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李矜然理所当然地答道:“因为娘亲同样很爱爹爹你啊!所以娘亲对爹爹的思念不会比爹爹你少,更何况娘亲会离开也不是她的本愿,如果有可能,她必然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永远陪在爹的身边。”
李光霁细细思索一番,不禁赞同地颔了颔首,倒也确实是这么个理。
因着她突然来这么一出,方才心中那些忧伤的思绪倒是散了不少。
李矜然继续说道:“所以爹爹,就算是为了娘亲,您也要开心一点,她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难过的样子。”
李光霁闻言,随即睨了她一眼,没想到说来说去,她还是转回了这俗套的安慰方式。
李矜然见他的眼神好像有些嫌弃,也不在意,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爹爹,不然你跟我说说你同娘亲的故事吧!”
李光霁面色威严地瞥了她一眼:“我同你娘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还不等李矜然调侃一句爹莫不是害羞才不肯说,结果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想当年,你爹我可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风流才子,不仅才华横溢,更是玉树临风,名满京中,你娘她,自然也免不了俗,倾心于我。”
李矜然:……不是说没什么好说的吗?
李光霁假装没有看到她满是无语的神色,继续侃侃而谈:“那年长安街上,上元佳节,我与你娘亲在人海茫茫中偶然撞见,你娘亲自此便对我一见倾心,我也同样。”
嗯,才子佳人,免不了俗的剧情。
“那之后呢?”
“之后就顺其自然,我上门提亲,你外公看中于我,便应了这门亲事,将你娘亲许配给我。我们成婚后,就有了你跟矜呈。”
李矜然听完,随即审视地看向他:“爹,我总觉得你在过度美化自己。”
“何来美化一说?”李光霁挑了挑眉,不满道:“你爹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好好好,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矜然眼睛一转,不等他说话,便突然转了话题:“爹爹,你看你跟娘亲互生爱慕,心意相通,最后还能喜结连理,多幸福呀!”
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