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将视线落在了这开得如火如荼的合欢花之上,不知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了淡淡的忧伤,幽幽叹了口气,略有伤感道:“我母妃……”默了片刻,“生前最爱这合欢花,她在的时候,便时常同我说,合欢合欢,便是合家欢乐,她不求什么滔天恩宠,也不想争些什么,只盼着我平安长大,无忧无虑,与她在那冰冷的深宫中相依为命。”
李矜然见他突然提起这些,且面容忧伤,虽不知他是何意,却也不好出声打断,只能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倾听。
“幼年时,我母妃因着她那副容貌,倒也颇受父皇宠爱,我也算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不过后来……”说到此处,他却突然噤了声,仿佛接下来的事情再不能轻易说出口。
萧谨顿了顿,随后朝李矜然歉意颔首,“一不小心便多说了这些,让李大小姐见笑了。”
李矜然原本是想着当故事听的,可他说到一半,却又不再多说,本来被勾起的好奇心顿时又只得硬生生地塞回去,颇有一种不上不下之感。
可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能多加追问,只得笑笑摇了摇头,“不碍事。”
但见他满目忧伤,想了想,还是安慰性地说了一句:“娘娘生前既盼着殿下无忧无虑,还请殿下不要太过伤怀,娘娘在天之灵,见到殿下这般,想来定然不会好受。”
萧谨又朝她笑了笑,眸中满是温柔:“多谢李大小姐了,我会的。”顿了顿,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又有些暗嘲地轻笑出声,满是感叹:“我如今在宫中,已然只身一人,旁人皆看我不起,巴不得离我远一些,生怕惹得父皇不高兴,已经许久没有人似李大小姐如此,待我同常人一般了。”
随即敛了笑意,朝她拱了拱手,正了正色,满是敬意和感激:“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李大小姐,只得这般来聊表谢意。”
李矜然见状,赶忙往一旁躲去,她啥都没做,只不过在这里听他说了几句话罢了,这就感动成这样了?
随即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殿下如此可真就折煞我了,我是万万当不得殿下这一礼的。”
萧谨直起身来,看着她的目光满是郑重:“我虽说是父皇的儿子,却不得父皇喜欢,大小姐又如何当不得。”
李矜然将他扶起,又不动声色地远了一些,沉思片刻,才直视向他,字斟句酌道:“殿下这般出众,想来不过是圣上耽于朝政,才对殿下一时疏忽罢了。”默了会儿,又朝他笑了笑,“说不定,哪一日圣上便能看到殿下的好了。”
萧谨听她这般说,仍旧只是温润地笑了笑,没有多言。
恰在此时,一道颇为急躁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打断了二人。
“阿姐!”
下一瞬便见李矜呈从假山中穿了出来,方一见她,眸中顿时一亮,忙朝她跑了过来,“阿姐你怎么在这啊?我都找你许久了。”
目光瞥见站在一旁的萧谨,又连忙朝他拱手行礼:“见过五殿下。”
萧谨含笑将他扶起:“不必这般多礼。”再度朝李矜然看去,“既然令弟已经寻来,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李矜然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这才看向站在她身旁一脸急色的人,询问道:“找我何事?”
李矜呈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阿姐,前头那般热闹,你干嘛一个人躲在这?不过,你怎么就遇上了这五殿下?”
“恰巧碰上的,怎么了?”
“没有。”李矜呈摇了摇头,随即不再多言,一把拉着她便往前院快步走去,边跑边道:“阿姐,前院那般热闹,在这多冷清,我同你一块儿去瞧瞧。”
眼见着他愈走愈快,李矜然险些跟不上,不禁出声道:“哎呀,你急什么,慢点!”
而此时的督公府中,满得看着仍旧坐在书房中处理公务的莫延今,问道:“平嘉长公主既已派人下了帖子,贺礼也已备下,督公可还要赴宴?”
莫延今的目光仍旧落在案上的公文,声音不紧不慢:“急什么,再等会儿。”
满得恭敬地垂了垂首,闻声应是。
69、执迷不悟
前院此时正人声鼎沸,喧嚣而热闹,一群人围在一块儿,将中间圈出了一块空地。
好像有人又投中壶了,人群中再度传来声声叫好。
李矜然被李矜呈拉着挤进人堆中,神色满是无奈。
待二人从人堆中钻了出来,李矜然眼前的视线这才清晰。
她同李矜呈站在侧前方,正好能看清眼前投壶之人的容貌,只见萧裕一脸傲气,同一名瞧着便觉十分温润如玉的男子并肩而立,两人一桀骜、一温柔,容貌据为上乘,却是十分养眼,也难怪引得这众多世家闺女争相前来观看了。
周围女子的娇俏讨论声从她耳旁传来。
“你说这三殿下同小侯爷的投壶之术都这般好,三皇子一马当先,可这小侯爷也不遑多让,究竟谁能胜出啊?”
“这可不好说。”顿了顿,一名女子又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