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总说那是当皇后的命,结果呢?圣旨是接到了,可人家被赐给了梁王世子!
而且也不知这准皇后的话是打哪儿传出来的,他们本以为是连相就在天子近前,许是得了什么消息,提前透给本家。
结果实际与连相接触过的人出于好奇一问,压根没这事,人家丞相也对这谣言头疼得很,偏偏本家人恨不得这事传着传着就成了真的,还是帮着传言助长的那方,连相也是无奈啊!
“结果呢,人家京城的大小姐就算不是皇后,那也是实打实的世子妃,这琼州连府八成平日将相爷得罪了狠了,这消息还是他们从外头听来才得知,错愕了许久来着。要我说,这相爷一家也是仁至义尽了,供着琼州这一群吃穿用度,偏生这群同样姓连的心还拧不成一股,唉……”
铁匠听了,这才知道在他不出门的时候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连大小姐不管是当皇后还是世子妃,对他们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众人也明白此前谣言听听便罢,圣上亲下的旨,怎好再提有关皇后的事?那不是打陛下的脸吗?
“那公主府又怎么了?嫁到公主府,那不也算个好归宿吗?”
为何要避不见面?
嗐,这一问就问到重点了。
“说来话长,前面有个茶楼,咱们去喝杯茶说说!”
毕竟那可是意图谋反的大事!在这大街上怎好大声囔囔?
铁匠实在好奇得很,横竖也没什么要事,便跟着走了。
相比府外的闹腾,连府里则是一片愁云惨雾。
唉声叹气有之,大哭大闹有之,平时嚣张的下人,这时也恹恹的,没什么活力。
其中闹得最凶的,当属连绮。
“我早说了不想嫁去公主府,现在事情可好?公主府谋反!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他们怎么敢?现在全琼州都知道我们与公主……噢,公主府没了,要叫杜府,知道我们连府与杜府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我怎么办?”
连绮吼完,放声大哭。
那杜智鹏那样的名声,即便是公主府那样的荣华宝地,她也不愿嫁!
可她的意见有什么用?祖母和母亲都认为那人是良配,与公主府攀上关系,便可将整个连府再往上提携,风光无限。
现下可好,关系还没攀上就先放出风声,公主府对圣上大不敬的事迹败露,他们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可是关系到她后半辈子啊!
名声被牵连,别说心仪的公子他们家瞧不起她,往后她还能嫁给谁?谁还敢跟她这个差点就与谋反的罪人结亲的女子成婚?
偏她哭得眼睛再肿再红,沈氏也只是揉揉太阳xue,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出了这事,打乱了所有人的算盘。
本来在谈连荷的亲事,对方也因受了影响迟迟不应,简直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连绮的哭声吵得沈氏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她也想哭啊。
两个女儿婚事都艰难,尤其连绮,尚在议亲,公主府都没个准话呢,她婆婆便已将这事透了出去。
婚事成了便罢,结果现下可好,卡在了这么个尴尬位置上,让连绮往后还能说到什么样的人家?嫁得出去都要偷笑了好吗?
连荷直接把这事怪到了她们身上,整日里躲在房里不肯出来,对连绮更是不谅解,认为这事都是她惹出来的,要是寿宴上她能安分些,后来也不会引得王氏有跟公主府结亲的念头,也就没有后头的事。
最喜欢自己亲姐姐的连绮更受不得这种打击,每日以泪洗面,在她面前哭完换到王氏面前哭,哭得全家都不得安生。
“造孽哦……”沈氏叹道。
她瞧了连绮一眼,心里也不是没有怨怪。
可自己的女儿,又能怎样呢?
沈氏在自己院里唉声叹气,王氏那儿也不得安生。
“准备准备!我要上京!我要去找连业!”
“老太君,万万不可,您还病着呢!”
咳嗽声与丫鬟婆子的声音此起彼落,咳完之后还伴随着几声沙哑的吼声。
“把连业那家伙给我喊回来!”
外面屋檐下挂着鸟笼,鸟儿们因这样大的声响受了惊吓,吱吱喳喳叫了起来。
“哎哟,没事没事,别怕别怕。”
哄完了鸟儿,连老太爷拄着拐杖,一手摸着肩上那只白鸟护着,就怕它也因这场面受了惊吓。
“把人给我看好了,不许踏出屋外,病了就好好休养,在你们老太君痊愈之前,好好看着人,都清楚了吗?”
王氏闻言,那可不依。
“为什么要关着我!凭什么!我连家出了个丞相,眼看就要再出一位皇后,怎能就这么算了?”
老太爷眉头皱起:“捂紧她的嘴,这病中的胡言乱语,可不好让旁的人听了去。”
以前那也就罢了,谣言还是圣上自己帮着搧风点火,怎么说也不打紧。
可此一时彼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