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他就不好把沈迟意迎为正妻,幸好瑞阳王的身子也就这两年了,他倒还等得起。
他虽然孝敬外祖母,但并不是没有主意,以为愚孝之辈,闻言只笑笑:“外祖母说的是,不过择世子妃是大事,我也不愿将就。”
薛老夫人还想说什么,卫谚已经把她把掖了掖被角,缓声道:“外祖母先好好休息,若有不适,立即命人来唤我。”
他抬步走了,薛老夫人长叹了声,等卫谚走远了,薛素衣红着眼眶扑到她腿上:“祖母…”她抽噎道:“表兄,表兄他…”
薛老夫人倒是真挺喜欢薛素衣的,不似家里的大伯大伯母,只拿她当婚嫁筹码。她瞧薛素衣哭成这样,颇为心疼,又是为难道:“我方才试探了你表哥几句,他还是不欲成婚,大概是…缘分未到吧。”
她既喜欢卫谚,又怜爱亲孙女,两人年貌相当,在她瞧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是真盼着两人能在一处。
薛素衣泪如雨下:“不是缘分未到,表哥他,他心里没我啊…”
薛老夫人愣了下,薛素衣哽咽着把沈迟意的事儿说了一遍:“本来我也不信,但如今瞧来,表哥真的被她迷住了…可是祖母,我自知身份低微,表哥瞧不上我也就罢了,那怕是配个宗室公主,重臣之女也好,可,可他怎么能被那样的女子迷惑呢?”
薛素衣用春秋笔法掩盖了好些事儿,被她一说,倒像是沈迟意主动入了王府,先勾搭上瑞阳王,又施展狐媚之术,把卫谚也迷的神魂颠倒。
薛老夫人先是一怔,随即用手里的龙头拐杖重重拄地,怒道:“竟有这等不知廉耻的狐媚女子?”
薛素衣抽泣道:“如今她已经入了春秋观做了出家人,还引得表兄日日往观里跑,我略说了两句,她便出言折辱于我,我是实在没了法子…”
“春秋观可是你姑母所建,她居然在那里做下这等没有廉耻的事儿?”薛老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愤恨,搂着薛素衣柔声安慰一时:“别怕,有祖母呢。”她眉眼沉沉:“等祖母身子好些,就去会会那位沈姑娘。”
……
此时盛夏已至,春秋观香火一向淡薄,沈迟意无聊的用拂尘赶蚊子呢,就见观主和几个道姑齐齐迎了出去。
沈迟意好奇道:“观主,什么贵客,竟劳动你亲自出面接待?”
观主笑:“前王妃的生母,世子的外祖。”
卫谚他姥姥?沈迟意失了兴致,继续四处赶着蚊子。
观主很快陪着薛老夫人和薛素衣等人走进来,薛老夫人略扫了一圈,很快把目光落在沈迟意身上,她冰肌玉骨,相貌轻灵纯美,一双圆眼更是沁着水雾一般,着实惹人怜爱。
她的相貌和狐媚并不沾边,偏生身子是道袍都遮不住的窈窕婀娜,这样的脸配着这样的魅惑身段,难怪让卫谚都动了凡心。
薛老夫人眼睛毒辣,当即断定她是沈迟意,温文笑道:“这位便是妙清真人吧?我耳闻已久,却一直不曾得见,若是真人不嫌,便请真人陪我在这观里转转吧。”
沈迟意手中拂尘一敛,扫了卫谚他姥姥一眼,这才缓缓走了过去。
薛老夫人简单和沈迟意聊了几句道经,两人走到后面的院子,她才遣退了众人,缓缓向沈迟意开口:“真人…”
沈迟意神色平静地看着她,这老太太在书里是个正面人物,一直很疼爱薛素衣,不过对来说薛素衣的正面人物,对她来说可未必了。
薛老夫人没想到一个小女孩有这般定力,微讶之下,这才慢慢道:“真人恕老身多嘴,老身听闻…真人和我那外孙关系不错,可是真的?”
沈迟意眼睛也没眨:“假的。”
薛老夫人险没给她噎死,缓了缓气才道:“若关系不好,那孩子公务繁忙,岂会三番四次往真人这里跑?”
她领教了沈迟意噎人的功夫,也不敢让她再说,很快续上一句:“跟他同龄的公子,好些孩子都能说话了,唯独他如今已二十有余,不光膝下无子嗣,房中连一位可心之人都没有,真人既和他这般要好,老身希望真人去劝劝他,让他早日成婚生子吧。”
这老太太话里有话啊,沈迟意瞧她一眼:“老夫人说笑了,你是他嫡亲外祖母,你都劝不了他,我一个外人如何能劝?”
“既然真人不愿相劝…”薛老夫人忽然抿了抿唇:“那就请真人离他远些,不要再搅了他的姻缘!”
沈迟意脸色微变,薛老夫人忽然神色哀凄,竟要冲她跪拜行礼,一副哀求弱态,饮泣道:“真人,算我这个老婆子求你了。”
她这般姿态,就跟沈迟意恣意欺凌这老太太似的。
这什么极品老白花啊,薛素衣的白莲属性可算是找到源头了。
她还没说什么,就见薛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引着卫谚走了过来,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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