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被戳破心思的尴尬,她恨恨抽走他手里的纸巾,调整了一下心情,说:“我还是那句话,希望谢总高抬贵手。”
谢珵矣正经道:“我说了,只要段小姐在其位谋其职,段叔怎么样和我无关。”
事已至此,段景月别无选择,只要谢珵矣肯放过她,那么至少对她来说,能够保住自己的位置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至于老一辈们的恩怨,如果到此为止那就更好。
可是对于段老爷子来说,等于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他还在四处奔波寻找机会,约见这个公司老总,约见那个昔日老友。这日在某家酒店的走廊上,却让他碰见了谢老太太,两人多年未见,没想到再见时会是这样一副情形。
谢老太太和朋友约了周末喝下午茶,黎落开车送她过来,公司通知加班她就走了。
两人碰上面,寻了一处清净的地方说话。
聊着聊着却起了冲突。
“当年是老谢在幕后Cao控股市,尽干一些非法勾当,知法犯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把集团所有人拉下水!他入狱是自食其果!”
“是,老谢入狱是自食其果,我没有打算跟你算这笔账,”谢老太太盯住了他,再慢慢逼近,“我算的是你们狼子野心!狼心狗肺!觊觎兄弟的家财,甚至兄弟的妻子!”
段老爷子竟被逼得往后踉跄两步,险些摔一跟头。
谢老太太的眼神隐着一层悲切的寒霜,“阿珵如今对你做的这些,对比当年你们所作所为,那可是小巫见大巫。”
段老爷子咬着牙,“你可没让我们得逞!”
谢老太太冷笑,“正经事你当然没有得逞,所以你当了禽兽,欺辱兄弟之妻,干尽苟且!你们段家的人都是一帮混账!”
谢老太太一脸愤恨,声声痛斥,把段老爷子吓得大惊失色,猛地伸手一个推搡,谢老太太原本就Jing神恍惚加之情绪激动,隐隐有引发心疾的迹象,接着猛一下狠狠地跌了下去,后脑勺先着地……
恍然间她忆起了当年。
她一放学,老谢就骑着自行车来接她,没有后座,所以她只能坐在前杠,他在自行车上向她表白,耍了无赖,说不答应就不让她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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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诸法 新的恩怨再次席卷。
彼时谢珵矣还在记者会上, 周原接到电话通知,第一瞬还带着一点迷茫,随即便是一脸骇然, 他压住惊慌上了台, 俯身在谢珵矣耳边说了两句。
当时赵老爷子也坐在一侧, 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 否则再紧要的状况, 助理都不会在这种场合之下, 冒然上台影响秩序。
果然, 谢珵矣话都没来得及留一句, 便匆匆离了席。
底下一堆记者不明就里,望着离去的背影纷纷愣住,赵老爷子赶紧起身一边安抚一边圆场, 不外乎是,谢总临时接到紧急要务不得不离开, 今天的记者会到此结束,辛苦大家, 集团如有其它重大决策,会另行召开记者会。
事发突然, 引得底下一众记者面面相觑, 私底下又开始互相猜测,是如何火烧眉毛的事情,让龙吉的新晋大股东谢珵矣顾不得眼下。
大家还以为是龙吉的股权分配有了新的变动。
又感慨, 资本游戏都是神仙打架,我等凡俗只能束手静观其变。
去医院的车上,谢珵矣浑身僵着如如不动,俯身微侧, 一只手腕搭在膝盖上,肃穆如一座雕像。周原在副驾上望了一眼后视镜,便不忍再看。
这个时候,谢珩白和黎落已经在手术室外面候了半天,短短半日形容一如枯槁,这时哪怕是轻声细语,一碰就要坍塌。
谢珵矣是最后一个接到通知的,到了以后不发一语,仍是立在一处。
这次的情况不容乐观,先前有过一次病发,才出院不久再来一次,更糟的是病患的年纪是个极大的隐患,经不住两次大手术的折腾。
这次主刀的是科室主任,也开了会诊,心外普外包括内科聚了一室。
手术室的门开时,主任的脸色凝重,小心翼翼地告知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老太太入了重症病房。
谢珵矣这才想起来问情况。
谢珩白夫妇都是接到医院的通知才赶过来的,一来就是这样的情况,一门心思沉浸在煎熬的等待里,谁也没功夫打听老太太如何进的医院。
这时才有个护士过来说,是医院急救中心接到了电话。
“谁打来的?”谢珵矣问。
“一位姓段的先生,他是随了车过来医院的,后面家属来了他好像就走了。”
黎落一脸茫然,“我没有见到这位段先生。”
谢珩白也是一样。
谢珵矣又问:“什么模样?”
护士说:“很年轻,身材高大。”
谢珵矣心里有了计较,跟院方要了号码立即联系对方,却是段景川接的电话。
段景川并不意外他的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