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总是把一头长发整整齐齐地披在身后,工作时挽了大半起来。
角落里又剩下她一个时,他才大步靠近。
喻诗问抬头看见他过来,扭头要往别地方去,但她方向感失灵,一转身就是死角,再转身就是他了,她一副避嫌的表情,问:“谢先生有事?”
谢珵矣说话的语气放轻几许:“我听说刚才有人嘴巴不干净,惹你不高兴了?”
喻诗问惊了一下,“哪有?”
其实,倒也不至于嘴巴不干净这么严重,她生气是因为,人家那意味不明的腔调虽然显得轻佻,但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谢珵矣仔细打量着她,见她表情无异,暂且放下心来,“你一晚上没吃东西,饿不饿?”
“不饿。”喻诗问开口赶人:“谢先生,我还要工作。”
谢珵矣一听这话又怀疑,“真的没有不高兴?”
“没有。”喻诗问的表情很平静。
谢珵矣却了然地笑笑,“别人惹你不高兴,你冲我撒气?”
“说什么呢?”她继续装傻,“谢先生,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谢珵矣道:“对,是我自己往你枪口上撞的。”
喻诗问抿嘴稍微一默,回道:“我没有这么说。”
谢珵矣温声笑道:“你闻闻,这是哪来的火|药味?”
喻诗问经不住他这副哄人的口吻,他细微的声息拂得她面颊痒痒,寸肤寸热,她嗓子发虚,“……你到底过来干什么的?”
她不太相信他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急匆匆地跑过来。
他说:“你以为呢?”
==
32. 情理 您身价太高,我招待不起。……
他反问:“你以为呢?”
喻诗问看了一眼他身后往这里来的人, 说:“我以为,这是谢先生的游戏笔墨。”
先前一个酒局上面,谢珵矣曾玩笑揶揄过某些人, 说以为“章台走马”是什么风流雅事, 其实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游戏笔墨”。
如今反过来了, 她借这个词, 暗示他态度近于儿戏。
谢珵矣沉默期间, 赵沁舒渐渐走近了。
喻诗问绕过了他身旁, 往其他方向去了, 谢珵矣随之稍偏过头, 看着她的背影。
赵沁舒临近了才出声,“跟那位喻小姐聊什么呢?”经过刚才那一出,她自觉地收敛了脾气, 说话的声气温和不少,但底气仍是十足。
谢珵矣却不见得领情, 头也不回就直言道:“风花雪月,哪一样不能聊?”
“你——!”赵沁舒的脾气一碰上他, 总是大起大落大Yin大晴,才刚决定好好跟他说话, 瞬间又被他激起一阵罡风, 一想起刚才她远远瞧见的场景,简直要酸掉了牙。
“你就不能对我好好说话?”她一忍再忍,口吻终于软下来。
谢珵矣也回过了头, 笑了问:“我几时对你说过重话?”
赵沁舒看见他露出笑意时稍一晃神,接着趁热打铁,明里暗里委屈示好,“算了, 我不跟你计较这些,反正已经习惯了,当然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你好好跟我讲我还是听的。”
谢珵矣却借故言他,“我能有什么道理可以拿来跟你讲?不是一样的人,过的是不一样的生活,冷暖自知罢了,凡事只指望自己的人,这天地才广阔。”
赵沁舒下意识地觉得他又拿话气人。
谢珵矣在她开口之前接着道:“这就是我做为朋友,可以好好跟你讲的话。”
灯光暗下来,舞会已经开始。
谢珵矣深知自己今天的态度冷硬了一些,他和赵沁舒认识多年,算起来也是老友了,而且他和赵家也有生意往来,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必要这么僵化。
他随即也和和气气地说道:“话虽然不好听,但句句肺腑,你要是听得不高兴,那委屈你跟我跳支舞,就当是我向你赔罪。”
赵沁舒的表情有些僵硬,刚才他那一番话她怎么没懂?变着法地跟她划清界限呢,她说:“算了吧,我受不起!”
谢珵矣随口问问,她不愿意,他反倒乐得轻松。
赵沁舒黑着脸走时,抬眼扫了一圈,发现这边处处让她受气的男人,有的是女人觊觎,她返身揽过谢珵矣的手臂,二话不说拉着进舞池。
谢珵矣说:“先声明啊,我不太会,跳不好别又冲我发酸气。”
喻诗问在会场周围巡场,以防发生什么特殊情况,她可以第一时间上去处理,她抱着手臂走了半圈,旁边有个小姑娘举着手机忽然撞了过来。
喻诗问没留神,被撞得踉跄了两步。
小姑娘赶紧跑过来扶住她,“对不起对不起。”
喻诗问看这姑娘也就二十来岁,好像是现场负责酒水的工作人员,她问道:“莽莽撞撞地干什么?”
小姑娘指指舞池的方向,说:“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你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