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想看,不太放心,今天就过来看望一下夫人,顺便喂喂鸡,谁料那位看过去严厉威武的公子竟如此能干,完全就不需要她上手。
方楚楚十分淡定:“不就是喂鸡吗,小事一桩,不必客气。倒是要麻烦阿婆一件事情,我想要一本‘女诫’,阿婆能帮我去弄一本过来吗?”
这位小夫人,人在旅途、大病初愈,还不忘女诫一书,实在令人肃然起敬,钱阿婆自然满口答应:“好说,我回头就去找村子里的秀才娘子,她那里大约是有的,等下我给夫人拿去。”
“那是多谢了。”方楚楚笑眯眯的。
这位夫人容貌生得娇俏,言语又十分可亲,钱阿婆忍不住心生好感,不免就多聊了几句。
大凡女人,上了年纪之后就爱唠嗑,钱阿婆也不例外,尤其是当她得知这位小夫人是从京都长安过来的,她不禁兴奋了起来,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道:“夫人,你可曾听说过最近长安发生的那桩天大的冤案?”
方楚楚摇头:“不知道,说来听听。”
“太子殿下被jian人所害,含冤而死,连我们这小地方都传遍了,夫人竟然不知?”阿婆看了方楚楚一眼,似乎还有点嫌弃她了。
方楚楚吃了一惊,看了看不远处“含冤而死”的太子,太子殿下正在喂鸡,姿势端正。
她摸了摸鼻子,十分诚恳地向钱阿婆请教:“呃,太子……听闻是死于祝融之灾,乃意外之难,怎么说是含冤?”
钱阿婆一拍大腿:“太子殿下是何等威猛神武之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死于火灾,这定然是jian人作祟啊,你这都不懂吗?太子东征高丽、北伐匈奴,为我们大周朝立下了赫赫战功,皇上却听信谗言,将太子囚禁于荒居,这是其一。jian人下毒,令太子重病垂危,这是其二。甚而至于,有贼子蓄意纵火焚山,置太子于死地,这是其三。这三桩加起来,冤啊,真真是千古奇冤啊!”
方楚楚惊叹:“阿婆您讲得真好,就和说戏的一般。”
“那是。”钱阿婆得意地道,“我们家就在村头,南来北往的行商和旅客都从这里过,每个人说上几句,凑起来就这般Jing彩了,连我们村里的教书先生都跑过来听了,对了,先生听了,还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阿婆想了半天,想起来了:“哦,jian佞当道,勇士折戟,苍天何公?白璧何辜?”
几个侍卫蹲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这会儿还能凑过来附和两句:“这个先生显是有学识的,这句话说得好。”
“那是,这先生原是个秀才,听他说,这事情,镇上的读书人中间都传遍了,大家都为太子殿下喊冤呢,唉,这是什么世道,连那样天神一般的人物都会遭到冤屈,莫非老天真的没长眼吗?”
方楚楚听得汗都流下来了,不意这乡野之地,居然还有这般Jing彩的故事可以听。
钱阿婆絮絮叨叨了好久才走,她老人家也是个办事厉害的,不一会儿工夫,还真给方楚楚弄了一本“女诫”来,秀才娘子家没有,还是村里教书先生的女儿从箱子底下找出了一本,可真不容易。
方楚楚拿到了那本书,十分嚣张,对着贺成渊“哼哼”了两声,勾了勾手指头。
70. 东风引23 太子之威,狼居胥居,登临……
太子殿下心领神会, 喂完了小鸡,恭敬地捧了那本书进屋,备了笔墨,去抄他的三百遍了。
当然, 太子殿下抄写的, 和书上的, 自然又有几分不同。
“……男有四行, 一曰男德, 二曰男言, 三曰男容, 四曰男功……守节整齐, 行己有耻, 动静有法, 是谓男德……”
方楚楚凑过来看了一眼,心满意足, 当下惬意地倚靠在窗边,啃完了玉米棒子, 开始磕松子, 一边看着贺成渊抄书,一边问他。
“你自己说说看,知道错在哪里吗?”
“不该骗你、不该吓你。”
“不对!你不该认为我笨,我这么聪明伶俐的人,凭什么认为我就会当场露馅,你看不起我!”方楚楚气势汹汹地责备贺成渊。
“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日后再不敢了。”贺成渊一边抄着, 一边还要分神出来哄他的女主人,这一心二用,稍不留神,就抄错了。
方楚楚更不依了:“看看你,分明没有诚心,这都能写错了,可见心里就是不服气的,不行,再加一百遍。”
她就是无理取闹,娇纵任性,仗着他宠她,简直要爬到他头上去做窝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还是那么喜欢她。
贺成渊神情温柔,目中带着笑意:“好,莫说一百遍,就是一万遍也使得,只要你高兴就成,不过,这里的墨没了,楚楚,过来,帮我磨墨。”
方楚楚吃吃地笑了起来,撒开了松子,趴到贺成渊的身边,挽起袖子,给他磨墨。便所谓红袖添香,就是多抄几遍也没什么。
……
抄到第二百九十九遍的时候,有属下在房门外轻声禀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