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便前前后后地朝着正厅走去。因为不是生面孔,甫一落座,两家便热切地闲谈起来。
段齐彦安静地坐在伯爷身旁,既不插话,也不主动开腔,只有旁人问到他时,才客客气气地说上一二,显得很是慎重恭敬,这让阮老爷愈发满意。
他似乎颇有些紧张,时不时望向屏风后头。
阮老爷见了,知悉他是想见阮秋嬛,便吩咐韩氏:“秋嬛和段小公子,也算半对未婚夫妻了,你派人领秋嬛去亭子里,叫他们这对将来的小两口能单独说上两句话。”
说罢了,阮老爷还暗自觉得自己体贴开明。
韩氏点头应下了。
她没有急着去请段齐彦,而是快步走到门外,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丫鬟。
“你去请段小公子出来,按计划行事。”韩氏说着,给丫鬟使了个眼色,“脑袋放聪明些,别叫人看出了端倪。”
丫鬟慎重地点头:“奴婢必不辜负夫人所托。”
说罢,便轻盈地向着段齐彦那头去了。
韩氏望着丫鬟的背影,不知怎的,心底竟莫名有了不安的预感。
丫鬟走到了段齐彦的身旁,低声笑yinyin道:“小公子,咱们三小姐想与您见一见,说几句话呢。她就在花园那头等您。”
段齐彦微异,旋即,隐玉似的眸子里便有了淡淡的喜色。但他将这丝喜色压得极好,神情恭敬自如地说:“那我就叨扰了,请这位姑娘带路吧。”
说着,一客一婢便离席了。
“段小公子,这边请。”韩氏派来的丫鬟在前领路,笑yinyin地说,“咱们三小姐听闻段小公子上门提亲,心底也高兴的很呢。”
“哦?”段齐彦不疾不徐地答,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若当真能娶三小姐为妻,也是我此生之幸了。”
小径越走越窄,深入了阮府后院。一片桃枝纷繁而开,小桥流水,景致秀丽,颇有江南春意之美。段齐彦张望着四周,奇怪地问:“这是何处?我记得阮府的花园不在这个方向。”
无人回答。
段齐彦心下奇怪,回头一看,却发现在前领路的丫鬟竟不见了身影。
他微微失措,不禁左右环顾,寻找起丫鬟的影子来。就在此时,一缕红色闯入了他的眼眸——树枝下的秋千处坐着一名女子,身着水红襦裙,外系杏色罩衫,白玉似的披帛自肩上垂落,艳中带着一缕出尘之气。
乍一看到她,段齐彦的眸中不由掠过一丝惊艳之色。但很快,他就露出恼色来:“阮大小姐,怎么又是你?请自重!”
那秋千处的女子,正是阮静漪。她正手持一本游记,与身旁的四妹阮雪竹讲故事。
听到段齐彦的喊声,阮静漪神色怔怔地转过头来。在瞧见段齐彦的那一瞬间,她便嚷起来:“来人!有登徒子擅闯本小姐的院子!”
下一刻,便有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从院子的各个角落里冲了出来,齐齐拥向了段齐彦,狠狠将他扭住了。
“做什么!”段齐彦恼火地怒斥一声。
话还没说完,面前便有一个麻袋套了下来。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一股子麻草的味道扑鼻而来,难闻极了,“好大的胆子!放开我!”他只能如此喊道。
但是,回答他的却是“啪啪”两声脆响,竟是有人大力地隔着麻袋抽了他两巴掌。
“混账登徒子,竟敢擅闯大小姐的院子,色胚东西,下流,不要脸……”家丁们一人一句,凶狠地骂起这个麻袋人来。
这场景好不热闹,原本趴在秋千边听故事的阮雪竹不由纳闷地站了起来,困惑地说:“大姐姐,我觉得这个男子有些眼熟……”
阮静漪镇定地说:“四妹妹,你看错了,这不是什么熟人,就是个下流的臭男人。”
26. 喜儿一边是自己爱慕的女子,一边是爱……
段齐彦被这麻袋一罩, 人有些懵了,脑袋都不大转的过来。
他不是来见秋嬛的吗?
为什么走着走着,便撞到了秋千上的阮静漪?遇见阮静漪也就罢了,他一下就猜到了:阮静漪还是想纠缠他, 因此用秋嬛做借口, 将自己引过来。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 却大大超出了段齐彦的预料。为何忽然会冲出来了那么多家丁, 将他罩在了麻袋里?还骂他是登徒子, 抽他的巴掌!
段齐彦气的面色发青, 话都说不利落了。
“你们…我, 我可是清远伯府的……”段齐彦的声音从麻袋内闷闷地传来。
“胡说八道什么!”为首的家丁嗤笑一声, “这里可是阮府内院, 大小姐的桃苑。那清远伯府的人又不是向大小姐提亲, 哪有跑来大小姐院子的道理?你就是个不安好心的色胚!”
段齐彦挣扎起来,怒道:“我骗你做什么?我当真是清远伯府的段齐彦。你要是再不放我出来, 回头责罚起来,跑不了你的!”
几个家丁彼此对视几眼, 哄堂大笑:“瞧这流氓, 还敢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