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江湖里闯荡几年,能长大些,没想到还是孩子气。”
我说:“爹,我的剑丢了,再给我打一把吧。”
爹说:“不打了。你不在江湖,就用不着了。”
我跟爹说:“我要去趟乌兹。我要去找达瓦。”
爹说:“爹劝你还是算了。你去了乌兹也未必找得着人。再说,找着了又如何?不要自取其辱。”
我说:“不,我非要去一趟才甘心。”
我一走就走了十个月,走遍了乌兹,也找不到达瓦。我回到燕山,爹指着一堆东西说:“太子殿下派人来提亲,我说你不在家,不敢答应。这些东西说是送你的,说什么也不收回去。”
“知道了。”我一身尘土,没心情细看那堆东西。
我对江湖心生厌倦,从此不再出门游荡,一心在武馆中修炼武艺,就这么又过了两年。
太子每年都派人上门提亲,送来的礼物一次比一次多,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我照旧想回绝,爹把我拉到一边,郑重其事地说:“颜儿,事不过三,你要想清楚。你跟那个达瓦朝夕相处了三年。他说走就走,你等了他三年,也算仁至义尽了。太子殿下也等了你三年,这份痴心,别说是这等贵人,就是普通的贩夫走卒,你若不是铁石心肠也该被感动了吧?咱们江湖人,武艺再厉害,也强不过官家。爹劝你一句,别等了,嫁了吧。”
我眼圈红了,看着爹沧桑的面孔,看着师父们忧心又不敢问询的模样,看着师兄们围着礼物堆喜悦又兴奋的表情,终于点头了。
新婚之夜,太子拿出一柄通身雪亮的好剑,交到我手中,说:“孤请最好的铸剑师,为你打了一把新剑,保证比之前丢的那把更好。”
“这剑有名字吗?”我问。
“还没有。”太子说。
“既是殿下赐的剑,便也赐个名吧。”我说。
“你是孤的妃子。这是你的剑。就叫‘妃子剑’吧。”
“好。”
七年后,李冕登基,封我为荣妃。
我给他生过一个儿子,可惜没养大,三岁的时候病死了。
当年跟我比武的胖子兄老金成了宫城的侍卫长。
老金告诉我,李冕的生母出身将门,是先帝身边唯一会武功的妃子,曾经非常得宠。先帝同兄弟们争太子的位子争得你死我活,一次微服出巡时,中了杀手们的埋伏。李冕生母为了保护先帝受重伤而亡,死时只有二十二岁,李冕刚满两岁。先帝悲痛万分,抢到了皇位,却失去了爱妃,作为补偿,很早就把李冕立为太子,储君之位无可撼动。不知算不算是心结,李冕从小就酷爱习武。因为宫里规矩多,又不许武师们随意出入,李冕就在离京城不远的永良县建了一处私人武馆,时常过去练练,平常都让表兄老金代管。我与李冕相识,正是因为无意中闯入了他的武馆。老金说,京城和永良县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这家武馆与太子有关,没人敢上门踢馆。敢来的,不用问,肯定是四处游荡的江湖人士。太子难得遇见踢馆的,一时兴起,没想到与我有了渊源。
末了,老金嘿嘿笑道:“缘分啊。荣妃娘娘与陛下有缘。”
我也笑笑,不说什么,继续练我的剑。
我没能再怀孕。李冕当了皇帝,日夜繁忙。后宫和太子府不同,总有新人填充。我与李冕也过了如胶似漆的时候,经常十天半月见不上一面。
既然皇帝喜欢会武功的女子,自然有人投其所好,我亦不是他身边唯一会舞刀弄剑的了。那些刚进宫的年轻女孩们,个个身姿窈窕,出手不凡。不过都是驯养出来的,按老金的话说是:招式好看,却不顶用。
“荣妃娘娘的剑法又Jing进了。”老金同我过了几招,拍手叫好。
“听说新进宫的芳嫔剑法才叫好,有位兄长还是武状元呢。” 我接过婢女递上的巾帕,擦擦额上的汗,示意婢女给老金斟碗凉茶喝。
老金将凉茶一咕噜喝完,抹着嘴说:“属下看过芳嫔娘娘的剑法,都是些花拳绣腿,空架子,真打起来,连只猫狗也杀不死。哪像荣妃娘娘,在江湖里闯荡过,剑尖是要见血的。”老金说着翻翻肥厚的手掌,掌心一块醒目的疤瘌,是被我的剑刺穿后的纪念。
“老金,真对不住你。”我抱歉的说。
老金摆摆手:“属下可当不起。再说,属下当年可没想到那么个黑瘦的姑娘有一天会变成主子,半点都没手下留情。嘿嘿——”老金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娘娘的身法确实厉害,老金甘拜下风。”
旁边的婢女讨好地插嘴:“要奴婢说,咱们荣妃娘娘的剑法若说天下第二,那就没人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
“快别不知天高地厚了,让人听了笑话。”我轻斥婢女。
老金蹙着眉接口道:“若说剑法,当今江湖确实难说谁是第一。不过刀法,倒有个公认的高手。”
“谁啊?”我好奇,毕竟我爹也是以刀法闻名江湖的。
老金好像看出我的意思,说:“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