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摄政王的马施施然入了宫门,留在后面的一众官员仍旧没回过神来。
今日是五月二十一日,属于下半月,摄政王当政以来从未在下半月上过朝,今日为何破天荒地来了?
朝前惊讶不已,后殿中,小皇帝听闻九皇叔来上朝了,也很是惊讶,担忧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然怎会惊扰到九皇叔。
已经长成小少年的皇帝,身形挺秀,面容出色,眉宇间隐隐有点熟悉的威仪,却是在模仿赵允承。
往日在下半月把持朝政的三位大臣,亦是惊讶无比,想法与小皇帝相似,以为有大事发生。
今日穿白衣上朝的摄政王,成了满朝文武的焦点。
幸而一早上下来,但他们发现摄政王似乎只是单纯来上朝,并无异常。
三位人Jing般的大臣,便顺理成章地将之前还未有结果的政事,重新提出,让摄政王做个决断。
这些政务,本要堆积到下半月等黑衣去解决,但因为小娘子言,黑衣性格偏激,不宜独揽大权,不然日积月累恐会造成百官怨气冲天,因而希望他能分担些许。
白衣自然听小娘子的话,于是一大早便走马上任,很是用心。
但因有些政务的来龙去脉他当真一知半解,只得虚心地询问身边的官员,得到解答还与人道谢:“多谢这位大人。”
那官员:“……”
我站在你屁股后头足足两年了!你竟还不知道我姓甚名甚!
下了朝,此官员笑着与同僚说起此事,立刻有人质疑他:“邱大人莫说胡话,那摄政王会与你说多谢?你怕是白日做梦。”
邱大人指着他们道:“你们这些狭隘之人,难道没发现摄政王这两年已是变了许多吗?”
作为站在摄政王屁股后面整整两年的官员,他要告诉这些人:“摄政王近两年来,已经不如从前那般可怕了好吗?”为何这样说呢,邱大人细细回忆:“老夫隔三差五地便在摄政王身上看到属于孩童的物件,有时候缀在发辫上,有时候系在腰上。”
瞧那小铃铛与小虎头,邱大人猜出摄政王家的孩童是个小郎君,年岁不大,约莫两三岁上下。
这男人当了父亲,岂还会与从前一样杀伐果决?
不,他会减少杀孽,修心养性。
邱大人道:“不信你们数数,这几年还有谁惨死在摄政王刀下?”
那些官员道:“因为头几年该杀的都杀净了。”
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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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赵允承的变化,实则也并非只有近水楼台的邱大人有所发现,一些心细如发的Jing明人,也都看在眼中。
说到底,摄政王之所以心狠手辣,六亲不认,都是为了肃清朝堂,若无犯法,何须怕他?
眼下摄政王与王妃和离,那前王妃安氏好端端地回了娘家,充分说明,摄政王到底没有下狠手,还是留了一线。
那空出的王妃之位,尽管有传言,摄政王不举,但依旧不乏有人惦记。
在赵允承众多的同辈中,有一位荣华帝姬,这位荣华帝姬最近受人之托,进宫求见太皇太后。
御花园凉亭中,喝过一盏茶,太皇太后心情颇佳地问道:“荣华近来可好?哀家听闻你的长子又给你添了孙儿?”
荣华帝姬抿嘴一笑:“还是皇祖母的消息灵通,是呢,添了个小女郎。”
太皇太后不无感叹:“女郎好,儿女双全。”继而便忧心起来,她的允承虽有了长子,眼下却家不成家,叫人Cao心。
荣华帝姬素来知道,太皇太后偏爱九弟,此时此刻眼中的烦忧,自然也是因九弟而起,她便趁机开口:“九弟今年也二十有九了,却不知他何时才愿娶妻生子。”
这话勾起了太皇太后的心事,她忧虑地颔首:“确实年纪不小了,再这般胡闹下去,何时哀家才能抱他家的小女郎?”
“?”难道不是想抱小郎君吗?
荣华帝姬干笑,继而顺理成章地开口:“关于九弟的婚事,皇祖母难道没有心仪的女郎?”
太皇太后看了荣华帝姬一眼,顿时心中了然,她还道荣华怎么突然进宫求见,却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笑道:“我心仪有什么用?最终也还得人家心仪不是吗?”
荣华帝姬以为太皇太后口中的人家是指赵允承,她亦点点头:“正是如此,若九弟不喜欢,也是不成。”
酝酿了一下,她便开口:“皇祖母,荣华的夫家妹妹,倒是才貌不错,性情也温婉可人。”
太皇太后平日里无事,便喜欢听曹峰给她讲述各家的事,荣华帝姬的夫家妹妹,她老人家有点印象,笑道:“你那夫家妹妹,今年怕是已有二十了吧?”
荣华帝姬一阵尴尬,点头道:“小妹才貌双绝,不好选夫婿,这些年看了几家都不成,加上我们全家都疼她如掌上明珠,想多留几年,于是一转眼便二十了。”
太皇太后便婉拒道:“你家小姑子是个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