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点儿退下去的热度忽然又涌了起来。
夏以懊恼地叫了一声,把自己整个人埋入棉被中。
她刚刚竟然要陆行把年级第一让给她,她什么时候学会如此无耻的不劳而获了?
在床上瘫了整整半个小时,夏以才平复下心绪。
她拍拍脸,用力呼出一口气,把被她随手丢在床上的东西拿起来,努力让自己集中Jing力看试卷。
明天就要考试了,她在想这些有的没的浪费时间,别说是年级第一了,就是年级第二都拿不到。
………………
第二天,夏以有点紧张。
她反复检查了考试用品,确定没有遗漏,才向赶赴疆场一般,郑重其事的进入考场。
语文这一科的题目,绕来绕去都不会有多大变化,除了扎实的基本功之外,比较能够在分数上拉开距离的就是作文。
自从有了手机,夏以每天都认真关注时事,比以前只看素材本积累的知识明显要鲜活贴近现实很多。
安稳的考完了语文,下午就是数学。
看到数学试卷最后一题是,夏以开心的不得了。
老师果然出了和模拟卷上一样的类型题,如果昨天她没有鼓起勇气去请教陆行,今天一定不会做。
考试持续两天,周五刚好遇上清明放假。
考完试后,夏以就和陆行一起回了北麓山庄园。
清明要去扫墓,听陆行说,要一起去墓园祭拜nainai,夏以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俩人穿着素淡的衣服坐在车上,夏以把自己纠结了一晚上的问题问了出来。
“陆行……爸爸呢?”
从她回家,只去医院见过躺在病房里的妈妈,从来没有见过爸爸。
她的声音小心翼翼,害怕冒犯了些什么。
不过比起之前她缩在车上压根不敢对他吭声的模样,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本来就安静的车厢内在他的疑惑声中陷入寂静。
夏以以为自己心头的猜测被证实,忍不住揪住了双手。
回家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关爸爸的事,昨天晚上才来猜去猜了半天,只以为是和nainai一样离开了人世。
夏以心头乱糟糟的,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话,陆行却突然开口了:“他有别的家。”
夏以懵了一下,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陆行却扯起嘴角残忍道:“他有了别的女人,别的孩子。”
夏以微微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
她从来没见过的亲生父亲,自然对他没有感情,可陆行不一样,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里,爸爸于他而言不是可有可无的人物。
夏以抿着唇,她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行瞥了她一眼:“把你那小可怜的模样收起来,你该同情的不是我,而是他。”
“爷爷把他逐出家门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以觉得自己好像从陆行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幸灾乐祸。
陆行却忽然打开了车窗,头也转向窗外。
一阵风吹来,夏以听到他四散开来的声音:“如果你没回来,陆氏集团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夏以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握紧了手,忍不住把身子向前倾,试图听清陆行已经被风吹散了的话。
陆行却突然转过头来,轻嗤一声:“脖子伸那么长做什么?想当长颈鹿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联系个生物学家。”
夏以瞬间被他这开玩笑的话气鼓了眼:“就算你联系了生物学家,我也没办法变成长颈鹿!”
当她生物白学的吗?
陆行见她极为认真的跟自己辩驳,忽然大笑开了。
他清冷甘冽声音在车中里回荡,像是春风漫过山岗,透露着生机,又带来冬日的微凉。
夏以傻愣愣的看着他笑着的模样。
两人认识也一个半月了,她从来没见过陆行这副模样。
他张扬肆意的笑着,不像之前一样眼中含着讥诮和嘲弄,又偶尔口吐冷言给她贴上愚蠢的标签。
他笑开了的模样,带起狭长的凤眼,眉宇间都透露出狂傲不羁,仿佛把那股子束缚着他的矜贵雍雅全都抛诸脑后。
夏以傻呆呆地看着他,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真好看。”
她的话像是遥控器上的停止按钮。
陆行突然收敛了全部表情,微抬起下颚,冷冷吐出两个字:“废话!”
一秒钟变成讨人厌的陆行,夏以瞬间往旁边靠了靠,离他远些。
陆行就不经夸,哪个人会像他这样面不改色说别人对他的夸奖是废话?
被陆行这么一搅弄,刚刚车中诡异奇怪的气氛消失的一干二净。
夏以气哼哼用后脑勺对着他。
随着车里重新归于寂静,夏以的心却忍不住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