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最终吐出一个蠢字狠狠摁在她脑门上的场景。
可想象中的制裁并没有到来,陆行扯了领带扔到床上,一下倒在床上:“有事?”
他说话总是这样言简意赅,能用两个字表达的意思绝对不会用三个字。
夏以还是没敢抬头,她抱着书的手收紧,揪着心头的窘迫道:“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陆行上半身衣冠楚楚,下半身居家舒服的模样实在太好笑,她才会忍不住。
夏以没敢解释太多,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
她缓缓挪过目光,一不小心触碰到了陆行的睡裤,受惊似的又把视线收了回去。
她这辈子怕是都无法正视陆行的睡裤了。
陆行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哪道题不会?”陆行看她手里抱着的书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一个烧得脑子都不清楚了还惦记着书的人,能指望她除了刷题之外,还有其他事吗?
夏以这才想起正事。
提到做题,她能把所有的窘迫都抛之脑后。
她手忙脚乱把夹在手里的卷子送到面前,连忙道:“这题……这题我又不会了。”
陆行从她手中接过卷子和笔,无意间也碰到了她细嫩白皙的手。
不过短暂的接触,一股细小的电流不知从哪里冒起来,钻入陆行的手心,带来轻缓的酥麻,又很快消失。
他忽然攥紧了笔,从床上站起来,一言不发走到书桌边上。
夏以不知所以然,连忙跟在他身后。
到了桌边,她就看到桌上摆放着许多文件夹,许多都是全英文的,她只能勉强看懂几个简单的单词。
她高二学历的英语水平,在这些文件夹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夏以忽然又想到了刚刚陆行流畅的像是在说母语的场面,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他侧脸上。
陆行……他真厉害!
陆行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在夏以面前装了把X。
他只觉得落在他侧脸上的目光炽热的像是夏天的太阳,一下就把他的脸烤热了。
他假咳一声,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冷冰冰道:“过来。”
夏以瞬间回神,连忙走到桌边。
一坐一站讲什么都不好讲,陆行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身边的长椅:“坐下。”
夏以又毫无灵魂的坐下,视线落在被做了些许标记的试卷上。
女孩一个小时前才洗完澡,现在穿着软软粉·嫩嫩的睡衣,沐浴露的清香随着她的靠近渐渐弥散出来,漫溢在陆行鼻间。
她的手轻轻搭在桌沿上,睡衣滑下了一小截,露出她白皙光滑的手腕。
台灯照着,明朗的灯光落在她手腕上,无端端折射出一股令人心醉的光芒。
陆行不自在的移开眼,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摁在试卷上,开始讲题:“这里,你看,要先求导,然后……”
陆行的声音里充满了之前没有的耐心,也不像之前冷冰冰的骂她蠢。
夏以听着听着就陷入了陆行带着她走的思绪中。
一道题讲到后面,夏以有点儿魂不守舍。
她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陆行三天两头翘课,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带着耳机,这么难的题他还信手捏来。
还有刚刚毫无阻碍的英文交流,夏以觉得自己今天好像认识了一个全新的陆行。
新的陆行把她震撼的突然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夏以在以前的高中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就算她再怎么能够认清自己,偶尔心头也会升起自己比别人厉害的愉悦。
可是现在,她这点偶尔会冒出心头的愉悦在一点一点消失。
陆行用前所未有的耐心把一整题讲完,抬起头来正想问夏以听懂了没有,却见她眼中不知道何时蕴上了一层水汽,眼眶也变得红红的。
陆行:“……………………你怎么了?”
干巴巴的吐出四个,陆行揪了一把额前的刘海,眉头堆成一座小山峰。
难道刚刚他在讲题的时候不小心骂了她?
夏以的视线被眼中的水汽模糊,思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轴到了哪去。
她抽抽搭搭道:“陆行,你不要跟我抢年级第一,我把所有的小裙子都给你好不好?”
陆行额前青筋突了突,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夏以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眼眶又红了一圈。
她以前在孤儿院,瘦瘦小小的总是被欺负。
虽然有阿温哥哥帮着她,但是阿温哥哥不可能时时刻刻照看着她。
有些人就见缝插针,找了阿温哥哥不在的时候来抢晓晓哥哥送给她的小裙子。
夏以从小就知道,只要她把小小哥哥送给她的小裙子让给那些人,她们就不会在暗地里针对她,顶多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有时候她们心头上的慈悲感上来了,还会给她送些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