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祝蹲在墙根,一眼不敢抬。大厅里的蛇笼被提走了,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从某个地方又钻出来。蛇是关不住的,更何况Nake还是最喜欢玩这套的人。
好半响,她问:“端去哪?”
“不是房间里吗?不是说要形影不离嘛,通俗点就是同吃同住啊。”
水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脸惊恐。
同吃同住?怎么、怎么可能?
“欸,要不你放我房间,”说着总觉得周围气氛变得诡异,她环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或者,咱们找个厚实点的口袋把它装起来锁在箱子里。”
最毒妇人心,它听过,但不理解。
当它连同盘子被倒进里三层外三层的口袋时,它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好端端地躺床上睡觉不行,非得跑下来凑热闹。
两人提着口袋上楼,走廊上挤满了蛇笼,脚还没抬过去,青绿色的蛇从笼里撞来,停着灰白的肚子冲她们“嘶嘶”。
水祝腿都吓软了,恨不得循地逃走。
罗珊把口袋往肩膀上一搭,抱起水祝嗖地跑过去,麻袋东荡西荡打在水祝腿上,凉飕飕的感觉直钻体内,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想去孔珠粒的房间。”她攀住罗珊的肩膀说。
“去干嘛?”嘴里问着这话,脚步却直接拐进了房间。
上次来这房间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大概是因为没有抓到人,所以不用打扫。
水祝钻进衣柜,一件一件衣服地摸兜。孔珠粒的手机还没有还给她,当时她穿的长裙没包,又要扶着苏文静,就随手把手机塞哪件衣服兜了。等她跳的时候,正好碰见佣人进来,没来得及拿。
希望还在。
果真给她摸到了!
她欢天喜地地捧着手机,尽管已经没电关机,但不损她丝毫喜悦,她屋里有充电器,可以充。现在打不出去电话,但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有用。
她从来没放弃过要逃跑,只要有机会。
口袋里的蛇就是她的机会的千分之一,不会在她要逃跑的时候跳起来一口咬死她,反而是只要她够胆,她就能随时摁死它。
她把手机裹进腰上的纱布里藏好,棱角戳得伤口细细地痛。
罗珊把口袋拴在走廊栏杆上,两人回屋反锁门,水祝忙摸出手机一边充电一边开机。
她蹲在床角按手机,罗珊背对门而坐,给她遮挡。
偷偷摸摸干事,总是有那么点紧张感,小心脏噗通噗通跳。
“水水。”
“嗯?”
“我们后面该怎么办?”罗珊紧张地盯着头也不抬的水水。
她和孔珠粒、苏文静,是发小,打娘胎就认识的那种。从小,要打架要武力,总是她打头阵,她最不缺的就是力气,别看她瘦,但要说智商什么的,那必须是孔珠粒打首,她和苏文静蹭后。
现在,孔珠粒和苏文静一个也不在,她是一点主意也没有,想出力都找不到正确的点。
愁人。
咔嚓——
通道的石壁破裂,铁栅栏卡在里面摇摇欲坠。
嘭——
巨大的碎石落地,兜头而来的灰尘糊了水祝的眼。
手电筒的光暗下,视线兀地黑暗,眼里不断飘过灰色花影,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在耳边,水祝抽出刀凶狠地砍过去,一刀横切,碎末飞溅。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拽住她,将她压进裸露宽阔的胸膛,用赤.裸的后背挡住飞溅的碎末。
79
小蛇抱着水祝避开,水纹的大尾巴在白虫的遮蔽里,猛地甩在铁栅栏上。
哐当——嘭!
铁栅栏脱墙而出,直飞出去,铁杆在地面刮出“嗞啦嗞啦”的刺耳声。
刺耳声惊醒被捂在怀里的水祝,她抬头,从小蛇禁锢的手缝里,看见他冷硬Jing致的下颌线,那双唇抿抿成一条线。
黑暗的通道。
苏文静摔断了腿,每天躺在床上痛得撕心裂肺,吃喝拉撒全由佣人伺候。床头墙上挂着的金丝笼里装着Nake送来的蛇,她被告知这是关系她生命的另一半。
她每天在崩溃里晕死一次又一次,每次睁眼都是那两条细长的蛇信子。她有点麻木,又无比恐惧,惊恐从每个毛孔钻出,无限放大,让她在生与死中做无穷地挣扎。
佣人端着餐盘退出去,头顶的花斑蛇一下又一下撞击金丝笼,笼子在墙壁上摇摇欲坠。
她咬紧唇,手死死拽住蚕丝被,手背青筋鼓起,最后终于下定狠心,一把掀开被子向下扑,身体失去控制,头部先砸在地上,她还没从晕眩中清醒,双腿无力地落下来。尽管地上铺着绒毯,还是不可避免地抽痛。
眼泪簌簌而下,她狠狠咬住唇,向门口爬去,花斑蛇撞得金丝笼咣咣咣响,笼子终于支撑不住落在床上。
在逃跑的时候,孔珠粒说过,如果她们被抓了,最坏的结果是两个人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