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盛世。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要永远的失去另一样,无所谓甘心不甘心,也无所谓后悔不后悔。
但是今日他突然就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正仓皇着呢,晋帝突然发现宫殿的大门透出来了一丝微光,应当是送药的宫人离去时,过于粗心大意留下的缝隙。
这道缝隙就像是命运为他开的一扇后门,趁着四下无人,晋帝偷偷溜出了乾元殿。
他刚走不久,端着药汤的宫人来到门前,看着打开的宫门,手中的托盘掉到了地上,随着瓷器脆裂的声响,滚烫的药汁泼洒了一地,“官家?!”
片刻之后,太子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赶到了乾元殿。
“被褥还是温热的,”太子伸手在龙床上摸过,“老头子应当离开没多久。”
“我不是说了要看好官家吗?”大太监捏着嗓子对着宫人吼道,尖利的声线分外刺耳,“乾元殿时时刻刻都不能离人,你们都忘到脑子后面去了吗?”
闯祸的宫人在地上瑟缩着,活像是一只受惊过度的鹌鹑。
规矩人人都记得,但是那种情况下,就连太医都快死光了,谁敢天天待在乾元殿呢?
皇后娘娘禁足后宫,总管太监忙于内务,而太子殿下更是日日夜夜主持国政,这种情况下,宫人们为了保命,除了一日三次的进药时间,其他时候还是落荒而逃的多。
“行了,你把他训死在这里,除了脏了父皇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其他用。”太子抬手揉了揉眉心,“传令下去,搜索皇宫,老头子龙体违和,不会跑多远的。”
“是是是。”大太监连声应道,一脚把宫人踹到一边,向外一路小跑,然而没走几步,便一头撞上了同样匆忙的侍卫统领。
“哎呦。”
大太监直接被强身体壮的统领给撞了个跟头,然而后者对他连一眼都欠奉,径直冲进了乾元殿,身后还跟着抬着一块巨大玉璧的禁卫。
“殿下。”统领一进殿便对太子跪了下来,“来自郡王爷的急报。”
他说话的功夫,禁卫已经将玉璧摆到了宫殿中,正是那块九五至尊专享流云通识。
自打晋帝病倒,这块大宝贝的使用权就转给了太子,然而后者对修真界的八卦聊天兴趣不大,也不喜欢看别人成天拿着画有自己母后肖像的牌九打来打去,以至于它一直放在仓库里吃灰,偶尔用用,也为了快递消息,比如现在:
抬手让一众禁卫全部退下,太子抬手一拍玉璧,暖黄色的光晕亮起,显出了杨鸿轩的脸来。
西蛮大军眼下虽然已然溃败,然而残部依旧在晋土上流窜,为了解决这些隐患,杨鸿轩率领晋朝军队乘胜追击,为了保险起见,甚至还带走了刚下战场的李溪客四人。
而现在,这个本该为追捕蛮人疲于奔命的二皇子正煞白着一张脸使劲往玉璧前凑,眼珠子转来转去,好像是找些什么。
“大哥!”杨鸿轩急切道,“老头子呢?”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太子习惯性的训了他一句,“怎么了?”
“我大哥,哦不,不是你,是另一个大哥,哎,更不对,”杨鸿轩舌头打了个结,“呸呸呸”了好几声才顺过来,“凌玥给我来信说,母蛊就在老头子身上!”
哐当!
太子失手打翻了烛台。
凌玥放下流云通识,抒了口气。
随着楚允身死和封神榜易主,这一届封神之战已经进入了尾声,随着西蛮的威胁退去,流仙盟与大晋的联盟也会由紧变松——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然而一直未解决的蛊虫之灾和重现人间的罗教与金鳌岛都在撩动着修真界绷紧的神经,更别说还有个折叶在不知名的角落里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再搞出一个大动静。
单论修士死伤的话,这一届封神之战烈度远逊上届,这也就意味着,双方都还有再战之力。
按照凌玥的想法,这时候就应该杀上上京,一边把噩耗带给太子,一边跟他好好商议一下人造“封神榜”的未来,然而在她付诸行动之前,就被杨戬给拦下了。
“我想让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们走出伊久岛藏身的洞xue时,天边正泛着鱼肚白,丝丝缕缕的阳光洒在少年身上,中和了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疏离与淡漠。
彼时方笙刚亲手用火苗点燃了洞窟,将伊久岛以及瘟癀阵都埋葬在了火焰之中。
“白滇告诉过我,母蛊的寄体是救不了的。”
稍微恢复了点Jing神的玉泉山大师姐如是说道。
“这瘟虫就像是蚂蚁。母蛊是至高无上的王者,它会与寄主同化。被母蛊寄生之人虽然会虚弱,却无性命之忧,因为母蛊是依靠子蛊供养而生存的。”
当走到这一步,寄主与母蛊已经分不出你我了。
“母蛊一日不除,子蛊繁衍不息,这就和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是一样的。”
换言之,想要结束蛊虫之灾,身中母蛊之人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