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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南疆,白滇自然不怕互拼消耗,然而此地是在中原,某种意义上,还是在伊久岛的腹内。
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油纸布包着的方形硬物,对准远处的石板,掷了过去。
“嘭!”
硬物穿过聚拢的虫群,砸在厚实的虫尸上,滚落到了方笙的脚边。
此时包裹在外层的油纸已因红水变的千疮百孔,露出了藏在里面的木板。鬼神神差的,方笙向它伸出了手——
“别碰!”伊久岛暴喝一声,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那包裹,仿佛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方笙的手霎时停在了半空。
“别碰它……”男人颤抖了起来,脸上肌rou不住的抽搐,“别去看它……”
血水冲刷着油纸,将最后一层障碍褪去,露出了木板的真容。
那是一幅一刀一刀刻出来的版雕,像是被人长久的把玩过,许多毛刺都已被磨去,棱角也变得圆滑。
在木板彻底被洪水腐蚀干净之前,方笙缓缓扭过头,就见那木板之上,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巧笑倩兮,只不过,却是对着别人。
“哒、哒、哒。”
在逼厌的甬道中,凌玥与白滇打了个照面。
“你去哪?”少女侧过了身。
男子面色微微发白却Jing神奕奕,闻言他向身后的洞窟一望,“此间事已了,我要回南疆了。”
“自己排的戏,不看到最后吗?”
“不了吧。”白滇摆了摆手,“仙子也不想让方道友再见到我吧?”
“白滇,”二人擦肩而过时,凌玥启唇唤道,“上一次比武招亲时我就觉得,你可真是个危险的家伙。”
“怎么会?”男人轻笑,“我只是个劳心劳力的寨主而已。
方笙到底还是拿起了那块木板。
此时的板雕已经被毁掉了大半,就连女子的面容都变的模糊不清,残留的红水划过女子的指尖,留下了一道道焦痕。
“方笙!”
伊久岛的声音已经变了调,然而身躯却被大阵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我记忆中的人,不是你,对吗?”用手指拂过残存的版雕,方笙轻声问道。
“……是不是我重要吗?”沉默了一瞬,伊久岛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恶意,“重要的难道不是,只有我在看着你吗?”
方笙猛地抬头。
“你和我都是可怜人,方笙。”男人看着她,眯起眼睛笑了,“可怜人就该互相取暖,不是吗?”
这么说着,他额上青筋暴起,手指竟然挣脱了血线的束缚,向着女子抓了过去!
“哒。”
一只脚横空出世,将那只手死死的踩在了地上。
凌玥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身侧,源源不断降下的红水落在她的护体罡气上,被阻隔在了两步开外。
“不好意思,”她用力踏了下去,“师妹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说完,她五指成勾,对准男人的头颅抓了下去!
青葱一般的手指嵌入伊久岛的发间,澎湃的真元鱼贯而出,对着他的头部攻池掠地。
凄厉的惨叫从男人的嘴里发出,血色大阵的光芒忽明忽暗,血虫前赴后继的冲向少女,被锋利的罡气接连绞杀。
到了最后,连带着整个洞窟颤抖了起来,无数巨石从穹顶滑落,还没到达崖底便被喷涌而出的血水吞了个一干二净。
随着伊久岛的挣扎越发微弱,仿佛无穷无尽的血水也终于到穷途末路之时。
当最后一滴红水落入石板,凌玥松开了右手,男人毫无声息的脑袋跌回原地,七窍淌出的鲜血与石板上的红水混到一处,唯有身体在一下又一下的痉挛。
“大师姐。”凌玥看向身畔的女子,“你还好吗?”
“……小玥,我脑子有些乱,”方笙摩挲着怀中的木板,然而在看到不远处走来的少年时,猛然瞪大了眼睛。
“有收获吗?”杨戬越过方笙,走到了凌玥的身边。
“这家伙比我想象中还能挺,若是没有前面的铺陈,说不定真的能抗下来。”凌玥收回手,抒了一口气,“我在他的脑子里看到了上京城……母蛊大概率是在那里,只不过蛊虫并非是由他亲自下的,而是通过了宗玄之手。”
也就是说,伊久岛本质上还是他化自在天魔的一枚棋子,与西蛮的楚允一般无二。
“宗玄防着他,对于母蛊的下落绝口不提,”凌玥说道,“不过伊久岛也不是吃素的,他少时从金鳌岛学了点上清推演术,私下推测过身携母蛊之人的信息。”
“只是推演过程中困难重重,他绞尽脑汁,也不过得了两个字。”
杨戬走上前,用脚踢开了伊久岛的尸身,查看起了地上的阵法,“哪两个字?”
凌玥先把呆滞的方笙从地上搀扶起来,才答道:“开宣,开合的开,宣布的宣。”
此言一出,少年动作顿了一瞬,就见伸出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