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桑琪畅谈人生, 花个半个晚上的时间来开解她,同时向她表示, 莫说哥舒烨他还是她表弟,即便是亲弟弟, 她也会上前揍他一顿为桑琪报仇。
桑琪感动之余不忘劝诫她,切莫因为她的事儿伤了两国邦交, 不值得的, 而且, 若是打了圣上,恐怕刘太傅又要罚公主抄书了。
李锦瑟没想到反过来还要桑琪来安慰她, 一时有些感慨万千,两人提起了京都的日子, 又提起了景和。
一想到景和, 她这段日子不见还有些想的慌, 从前她觉得景和三观不正, 但是比起这黑心莲实在可爱太多了,这帝王家长出来的小孩怎么三观都略带扭曲, 最后说着说着,实在是顶不住自己便先把自己哄睡着了。
翌日她一大早带着桑琪去了府衙,才刚进门便见着吴郡守欣喜异常的告诉她沈家与各大乡绅已答应以二两银子一石粮将粮食卖于朝廷,同时,沈家以捐赠的方式捐了五十个粥棚, 各大乡绅每人各捐赠十个粥棚,粥棚一直延续到粮食丰收之际,不仅如此还捐赠了大量的冬衣给灾民们过冬。
李锦瑟看着吴郡守那张闪烁着星光如同开了光似的眼睛深觉安慰,她虽不知沈老太爷以什么方式说服了他们,但是问题解决了,连日来压在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决定要给这些个乡绅一些好听的虚名,用以嘉奖这些人在此次震灾中所为百姓做出的贡献。
她与吴郡守正说的激动之时,远远便看着梁怀璟过来了,走近了些才看见,梁怀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跟调色盘一样。
她心下诧异,昨夜沈庭继回府后熬了点粥给她后便独自去休息了,不应该大半夜跑出府跟他打架才是,那这郡守府又有谁这么大的胆子跟梁将军动起手来,莫非是哥舒烨?
她正想着,哥舒烨也背着手从廊下走来,一见到她与桑琪,略微不自在的站在那,装作看风景。
李锦瑟仔细一瞧,见着他脸上也跟梁怀璟似的,都不大好看,这下更是好奇了,这两人怎么好端端打起来了,不应该啊。
吴郡守见院子里气氛有些诡异,低声告诉她,昨夜,据路过后花园的下人说,两人打了半宿,砸坏了好多的花花草草还有石头桌子之类的。
李锦瑟瞧他说起那些东西时颇为心疼的样子,安慰他说:“这两位都是有钱的,你且先记上,回头让他们陪。”
吴郡守一听,赶紧推辞,“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不用不用。”
李锦瑟正色道:“即便是花花草草,损坏东西那也是不对的,行为非常可耻,性质极为恶劣,可知道他二人为何打架?”
吴郡守偷偷看了他二人一眼,压低了声音,“好像是为了浅浅姑娘。”
他话音刚落,李锦瑟便见着严浅浅从左侧廊下走来,见到他二人也是略微惊讶,不过在看见她时,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李锦瑟知她是因着前些日子她被梁怀璟抗出去自己没有施予援手而生气,赶紧十分狗腿的跑上前去拉了拉她的袖子,“浅浅你可以啊,他二人昨夜为你打架,可知是何缘故?”
严浅浅挣出袖子磨了磨牙齿,“想知道啊,自己去问啊。”
李锦瑟碰了一鼻子灰,心想这说话的调调越发像梁怀璟了,但她心想,咱好歹也是堂堂公主,这啥也不敢问,摸了摸鼻子拉着桑琪跟着吴郡守办正事去了。
沈家办事麻利,不出几日便将粮食衣物准备的妥妥贴贴,银货两讫那日,李锦瑟瞧着那才捂了没多久还热乎着的银票心肝疼,当然了,那些觉得自己贱卖了粮食的乡绅们看着比她还要心疼,眼瞅着自家满当当的粮仓瞬间干瘪了下去都快哭了。
吴郡守派衙役们运粮的时候他们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几条街,运送粮食的车上系着大红绸子,吴郡守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一路咧着嘴笑的跟个新郎官似的,他们在后面哭丧着脸跟在后面依依不舍,李锦瑟心想这气氛多适合唱“十八里相送”啊。
后来,吴郡守看着这样跟下去不是办法,上前握着他们的手情深意重的表示:“各位家主天冷别再送了,粮食我们会好好吃的,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给衙门找本官。”
那些人脸上一喜,还未开口,又听他接着说:“来找本官也做不了什么事儿,但是本官后花园里的石桌是公主殿下亲自捐赠的,本官可以请你们饮酒赏月。”
李锦瑟坐在马车里见着身上绑着红绸子面色白了又白的人差点笑岔了气儿。
有了钱吴郡守办事效率非常的高,没几日捐赠的粥棚也置办的一应齐全,连带着搭建了几个避难之所,方便更多的百姓住进去。
粥棚一建好李锦瑟为表心意,在各家各户捐赠的粥棚旁竖立了牌坊,写着捐赠者的家族,并挨个的跑去隆重的进行了剪彩仪式,让吴郡守写了文章并提出要求:务必往死里夸!
在剪彩当日,阳光灿烂,微风轻拂,粥棚上绑着的红色彩带随风轻扬,远远望去,火红似海,吴郡守看着粥棚熬着白米粥的大锅“咕嘟咕嘟”冒着氤氲热气儿,隔着老远就能闻着米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