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很少叫娘亲。
他无论叫什么,李锦瑟都应着他,一遍一遍用帕子替他擦拭着额头,直到他睁开烧的血红的眼睛,然后看着她在,仿佛松了口气的冲她笑,“瑟瑟,还好你在,我梦见你走了。”
有时候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痴痴的笑,“你不是哥哥。”
他向来都是神情淡漠之人,唯独在生病的时候才如同沾染了世俗之气的人一样有了许许多多不同的表情,让人越发迷恋他。
每每如此李锦瑟只得用手轻轻的描绘着他的眉眼轻声哄他,“我一直都在呢,睡吧。”
他将她的手紧紧贴在脸上,然后十分满足的睡去,如孩童一样。
她从来不问他哥哥是谁,她想,一个能让人在昏迷中都念叨着的人,必定又是一段不可说的秘密,人人都有秘密。
有时候她又觉得这样的日子让她陡然生出害怕,具体害怕什么她也说不清楚,人的情感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希望日子就这样过下去,至于真相,谁在乎啊。
一方面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后半生就这样成了替代品,糊里糊涂的就这样过去了。
李锦瑟在这种反复而又忐忑的心思持续到沈庭继好转不顾他不解的眼神逃到了那辆装吃食的马车里去,在到达太原边界的时候,她照顾沈庭继的那段时日里掉的几斤rou又涨了回去,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兴许还多了几斤。
“我说公主,遇刺那晚你趁乱对沈庭继做了什么,我怎么瞧着你俩不对头得很。”太原边界原地休息的时候,严浅浅拧开水袋仰头喝了点水看着正发呆的李锦瑟问道。
从前她瞧着沈庭继的眼神就如容一只大尾巴狼盯着一只小白兔,恨不得上前连皮带骨rou渣都吞入腹中,最近却一直躲着他,回回她见着沈庭继冲公主偷来炽热的眼神,公主便装作视而不见,有时候人来找她,她不是这样就是那样,总之,忙的很。
李锦瑟倚在一棵枯树上摆弄着手里的枯树枝,顺着严浅浅的目光看去,只见沈庭继站在马车旁不时朝她看来,那眼神欲说话还休,看着伤感的很。
李锦瑟收回视线看她,然后又看了看不远处不时她俩看过来的梁怀璟,朝他的方位指了指,“你梁表叔看你呢?”
打蛇打七寸,她觉得自己掐点儿一向很准。
“李锦瑟!”严浅浅飞快看了一眼梁怀璟,面色染上愠色,眼睛血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打的什么注意,从小你俩总爱凑在一块欺负人,怎么,串通好的?”
她那晚在马车睡着了,谁知一醒来便看见梁怀璟那张脸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若不是自己及时醒来,恐怕清白不保。
登徒子!浪荡子,不要脸!她越想心里越是不平,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李锦瑟伸手摸了摸鼻子,她说的那些事儿她不是太清楚,不过,梁怀璟应该跟原主应该是极好的关系,大抵是连严浅浅也比不过的那一种。
想到这个,她摸了摸胸前那两万两银票,觉得是时候为朋友两肋插刀了,友谊这种东西果然要用金钱来验证更加真实。
她抬头看了看不知想起了什么,脸颊红扑扑的严浅浅,低声说:“那晚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说出来我给你琢磨琢磨,好歹我也是过来人啊。”
严浅浅瞥了一眼不远处正装作喂马草都快要插进马鼻孔里眼圈已经好了的梁怀璟,低声道:“说的跟真的一样,怎么,您那位是到手了?”
李锦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了看这些日子怂的一批的梁怀璟,忍不住问道,“凭咱俩的关系,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些年,你没瞧出来你家梁表叔喜欢你?”
不至于啊,严浅浅瞧着也是聪明伶俐带脑子的,不至于看不出来啊。
严浅浅一听她的话,咬牙冷笑,“他说,我便信了?”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幼时她追在他屁股整日里喊着“瑾瑜哥哥”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浅浅啊,你可不要喜欢我,瑾瑜哥哥将来要娶天下最美的女子,你啊,太丑了,配不上我,为了避免你将来受伤害,瑾瑜哥哥必须要将这小火苗给扑灭了,浅浅啊,我是为你好!”
哼,天下最美是谁她不知道,总之不是她严浅浅,就因为他一句“她太丑了”,她自卑了好些年。
李锦瑟瞧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对梁怀璟表示无限同情,伸手拍了拍严浅浅的肩,“走吧,今晚可能就到太原境内了,你俩的事儿以后再说。”
谁知她刚说完,便见着不远处的沈庭继好似下定了决心似的向她走了过来,她心里一慌,正要拉着严浅浅做挡箭牌,谁知她转个身子便跑回了马车,然后冲她做了鬼脸。
李锦瑟:“……”
真是不够意思!
她眼见着人过来了,看了看自己乘坐的那辆马车还在前面赶紧加快速度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的朝那马车去了,眼见着就要走到马车边上了,手腕子却被人一把抓住。
那人生怕握疼了她,放松了一下,轻声叹了口气,“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