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康熙轻咳:“不管原因为何,但凡朕跟玉录玳有了丝毫牵扯,封妃入宫都是她唯一的选择。身为储君,保成该知道,皇家尊严的重要。”
“不,皇阿玛错了。”胤礽摇头:“姨母心有所属,又在那么不堪的情况下……别说是个区区妃子,您就是让她中宫正位,她也不会同意的。所以,她连唯一的选择都不会有,只能落发出家,或者干脆身死。姨母性烈,断不会任由自己余生都在青灯古佛中度过。”
“所以,一死以证清白,就会是她唯一也必然的选择。因为,她绝不会进宫。”
见皇阿玛脸上有些发黑,胤礽赶紧笑:“倒不是说皇阿玛的后宫是什么龙潭虎xue,叫人望而生畏。事实上,皇阿玛您身为万乘之尊,拥有世间至高权利不说。本人也文韬武略,英伟不凡。便是不惑有余,也多的是青葱少艾拼了命地往宫里钻。盼得哪怕一丝雨露,从而落地开花,翻身成为人上人……”
“但人各有志不是?”
“姨母她婚途多舛,受够了恶婆婆、渣丈夫与嚣张小妾的苦。想要过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那也无可厚非啊!”
“皇阿玛别不信,受易孕日计算恩惠的京城贵妇不知凡几。总有些觉得她一个女人家家到底失了圆满,又惦记着投桃报李的。没少给她做媒,姨母怕被乱点鸳鸯谱,可没少表态。”
“很多人都知道她这辈子最鄙视花心风流的男子与嚣张跋扈的妾侍,所以便是找,也不蓄婢纳妾的男人,更不当梗在人家夫妻间的妾。宁死,也不做那自己曾经最为鄙视的存在……”
康熙点头,很有几分烦躁地说:“得得得,知道你是个孝顺外甥!”
“那可不?”胤礽乐,特别殷勤地给自家皇帝老子捏肩膀:“儿子啊,念着姨母的恩呢!要不是她良言点醒,儿子这会儿怕还沉浸在皇阿玛越来越严厉的悲伤里。想着您大封皇子,是不是觉得儿子这太子是个不堪大用的,琢磨从诸兄弟里面再挑个好的?”
“每天钻进牛角尖里不肯出来,哪儿还能从皇阿玛的严厉中看出慈爱呢!”
“人人都说姨母助我良多,直接间接地帮我坐稳了太子之位。但事实他们都不知道,我最感激的,反而是她以己为例,掰开了、揉碎了跟我讲的那番话。因为在我心里,什么江山天下的,其实都没有与皇阿玛的父子感情来得重要。”
康熙豁然回头,就看到宝贝太子唇角轻勾,眉眼含笑,满满真诚的样子。就好比连雨后射向大地的第一瞬阳光,温暖,干净。轻易间就驱走漫天的Yin霾与晦涩,让人从心里往外地明朗起来。
叫他嘴巴开开合合数次,到底没舍得说出为人君者,最忌重情。身为储君,这偌大江山将来的主人,你该心怀万民,把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的话。
反而颇为感性地拍了拍他肩膀:“你啊,都当阿玛的人了。”
胤礽仰头:“就算当了玛法,儿子也依然还是皇阿玛的儿子!会跟阿玛撒娇,是个儿子的本能。就不知道皇阿玛能不能再护着儿子一次,处理掉那个不知所谓的佟妃娘娘了?”
突然透过纯真善良的表象,发现表妹的龌龊算计。
康熙也是打心里往外地膈应。
恨不得直接将人打进冷宫,再无翻身之力那种。
可册封的圣旨刚发过,舅舅佟国维又才辞官。赶上这节骨眼上,若是褫夺了小佟佳氏的封号,等于是给朝臣们佟佳氏恩宠不再的信号。必定墙倒众人推,叫佟国纲、佟国维、隆科多之后,再无出众良才,注定渐渐下坡路的佟佳氏更雪上加霜。
到底是自己与表姐的母族呢!
就算再如何的恼恨失望,康熙心中也还是免不了颇有几分眷顾。是以被太子这么一问,他就不免有几分踟蹰。
支支吾吾的,叫胤礽看了直跺脚:“这还有什么犹豫的呢?那女人心狠手辣,龌龊至极,竟为了一己私欲将秽乱宫廷。胆大妄为到试图离间帝储关系,动摇大清江山根本。简直,简直就死有余辜。”
“褫夺封号,打进冷宫,都已经很法外开恩了不是?”
是!
但这事儿就不宜外传。
不然一个Cao作不好,就很容易带累他地下的皇额娘与表姐。
皇额娘早年艰难,没享几年福就早早仙去,表姐甚至只做了一天的皇后便撒手人寰。康熙哪舍得因小佟佳氏无状,就连累亲娘与表姐兼媳妇再遭诟病?
当下一挥手:“行了,横竖事情也没有发生,玉录玳那边连察觉都没察觉,更别说受什么伤害。保成你也就别小题大做,弄得朝野再起波澜了。咳咳,了不得朕这就去申饬小佟佳氏一顿,叫她往后余生都不敢乱伸爪子!”
胤礽心里连连点头,暗道就该这样。面上却满满不虞,就差把‘皇阿玛你属实偏心’几个字儿写在脸上了。
被儿子如斯控诉,康熙这老脸哪儿还搁得住?
当即摆驾承乾宫。
佟妃哪知自己马脚已露?
还当皇天保佑,漫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