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见过那般好看的女子。
听到母亲这样说,他目光一闪,问道:“母亲这话何意?”
提起陈年往事,许杨氏不由叹息,“当年家里揭不开锅,你祖父先是将你几个姑姑买了,最后逼不得已将你三伯送进宫里做了……哎,当时你三伯才不过才七八岁,至此便绝了后,哪能有闺女呦!”
许茂咋舌,“还有这等事儿?那、那堂妹是?”
许杨氏道:“谁知道?这等事儿不提也罢,咱们如今寄人篱下,便当做不晓得这回事,这事丑事不宜招摇,咱们得顾忌着你三伯脸面,不能往外说,好歹你三伯也是一方首富呐,脸面还是要的!”
许杨氏一家来到汤水县,见到弟弟如今竟是发达了,住着高门大户的院子,家里还养着好些奴仆,便知道他们投奔对了人,往后这日子是有指望了。
许茂讷讷应下,心思却早已不知飞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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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如前脚刚回妆意阁,许有德遣的人后脚就跟了进来。
“小姐,老爷说晚上府里设家宴,叫您回去认一认人。”
许清如道:“你回去跟老爷说我晚饭前回去就是。”
父女俩闹别扭归闹别扭,她也不是真不懂事儿的,既然父亲寻回来大伯一家,论礼数她还是该回去见见人的。
只是她刚回来,行李不曾收拾也罢,总该先看看妆意阁现下生意如何。
让剩儿将自个儿带回来的货摆上货架,又将库存清点一番,当初她进的货很多,却没想到短短不到半月的功夫,许多品种竟已经买断了货。
再轻点一番账本,进账亦是不少,核算下来纯利润挣了近二百两,这利润可以说相当可观了,便是将账本拿到许有德面前,恐怕他也要惊掉下巴了!
当初临走前才想起铺子里没有账房先生支撑,便让剩儿把珍宝坊的账房请来帮忙,这位账房先生记账还是按照老方法记的,许清如头疼的看着凌乱的账目,心想接下来一段时间有的忙了。
剩儿在禀报铺子各项杂事时,特意提到赵家老夫人来过不止一次,都是打听许清如回来否。
许清如便写了封报平安的信,让剩儿找人送去汤梅村。
到了晚上,她便带着翠儿又回了许府中。
回到府中才知道,原来爱折腾的许老爷竟是请了不少客人来,其中少不得郝知县和一些汤水县有名的富户,其中便包括宋家。
宴席上自然着重向众人介绍许大老爷一家,自是一番宾主尽欢。
许清如独自坐在安静坐着,专心填肚子,她这趟出行算是尽了兴,唯一不尽兴的便是没机会品尝美食,一路风餐露宿,算是许久没吃到好东西了。
如今见满桌珍馐,自然便敞开了肚子吃个尽兴。
然而她却不知自个儿这模样被有心人看在眼中,却是另一番情形。
宋家二少爷宋常德看着那抹落寞的身影,心里觉得解气极了,想到自个儿之前被许清如坑了一把,叫那姓张的铁匠抓去当街羞辱一通,实在是丢尽了脸面。
丢脸的不只是他,他们整个宋家都因为这件事,成为街头巷尾的笑料谈资,父亲及两位兄弟这段时间亦是对他没半点儿好脸色,日子可谓是难过至极。
现下见许家有了男丁,许有德还特意为亲侄子大肆Cao办接风宴,如今私下里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猜测,许有德怕是要放弃不成器的亲闺女,将家业交给侄子了。
另则亦有传言私下传,说许清如此番抛下一切追随赵举人,奈何人家赵举人早已受不了她,坚持将她抛下。
她如今家产无望,又是个招人诟病的弃妇,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大快人心!
许清如感觉眼前多了片Yin影,抬头便看见宋家二少那张笑的很是猥琐欠揍的脸,觉得扫兴便起身打算回自个儿的二院吃去。
结果就被宋二少拦住了去路。
许清如抬了抬眼,“好狗不当道儿。”
宋常德笑容扭曲,眼中带着几分恶毒,“许小姐现下混到这种地步,却是连狗都不如,我看你不如学人家那贞洁烈妇,自行浸了猪笼,方不丢你们许家脸面。”
许清如皱眉,心情很是不佳,冷笑道:“那宋二少是不是也该下油锅了?我好歹是成了亲的,便是如今和离也是名正言顺,不像你这等偷鸡摸狗之人,惯爱勾搭人家已经成了亲的妇人,过后还不敢认账做缩头乌gui躲起来,你这等人不像是男人,丑陋的嘴脸与污水里的癞□□颇为相似。”
一通不带脏字儿的辱骂,引来了其他客人围观。
宋二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倒是第一次亲自见识到许清如这般牙尖嘴利,以往听妹妹说起他还不屑,心想许清如这等蠢货能有多厉害?
现如今却是亲自领教了。
先前宋二少在汤水县的名声还算不错,至少瞧着人模狗样大家提到他时都称其性子不错,虽然相貌一般,但也有不少人家中意他,想将自家女儿嫁去宋家,只宋夫人眼界高,一直寻不到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