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时才被许府的下人掀了红盖头,为他保留了最后那一丝丝的颜面。
不过不知道是下人忘了还是故意的,他的双手仍旧绑着。
而此时双手的束缚骤然被解开,他是□□凡胎,被绑了一上午,双臂早已因此麻痹不堪,稍微动一动,就宛若千万蚂蚁爬一般。
余光下意识扫了眼站在身侧的女子,却撞见她动作灵活的把红绸塞进自己的袖口。
这自然就是许家大小姐,赵京钰的便宜新娘子。
赵京钰冷漠的收回视线,自是不可能因此就对这位强嫁给他的小姐,产生丝毫的感激之情。
许清如因盖着盖头看不见周遭情景,便垂了脑袋盯着自己的脚看,又一时好奇朝新郎打量了两眼,结果这一打量,却意外发现这准新郎的双手竟被捆着。
这……果然是许家这对父女的作风,不过这到底是娶新郎还是去犯人呢?也实在是太过分了点,此刻反倒是对这位印象中心狠手辣的反派人物怀了点怜悯之心。于是顺手就把那条红绸给扯了下来。
可扯下来有无处放,只好尽量动作小,不引人注意的把红绸卷吧卷吧塞进自己的袖子里。
袖子倒是宽大,塞进去后也瞧不出异常。
媒人唱完贺词,便到了新人行三拜之礼。
许清如盖着红盖头,动作僵硬,当礼官喊出一拜天地的时候,她茫然的在府里婆子的指引下做出动作,而站在她身旁的赵京钰却一动不动,最终被两个府里力气大的下人硬压着跪下磕了头。
前来做客的宾客纷纷祝贺许有德找了个这么好的女婿,许有德倒是心情极好,周旋于席面之间,一杯一杯接过宾客的敬酒,嘴上各种谦虚,心里却乐开了花。
两位新人在一众人的佣促下被推进了新房,房门' 啪' 的一声关上,好心婆子还贴心的将房门上了锁。
正院仍在推杯换盏,热闹喧嚣。
亲事办的很是热闹,许清如是许有德独女,她的婚礼自然办的Jing心,许有德为了今天大把大把的银钱如流水般花出去,婚宴自然办的尤其热闹。现下汤水县不知道多少人为许家的大手笔咋舌。
到现在,许家门口还围着一群百姓,就等着这一个时辰一次的铜钱雨呢!
而许家院内,一张张圆桌坐满了亲朋好友及街坊邻里。
其中赵家的亲戚却不多,仅仅不到两桌人而已,被安排坐在角落。
站在院中一眼望去,全是穿着绸缎显露富态的人,只有一桌桌看过去,才能瞧见在院子最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两桌穿着粗布麻衣的乡下人。这两桌人大抵少见这样的席面,但凡才菜盘子一上桌,十几双常年务农长了黑茧子的粗手便将盘里的食物一抢而空。
期间有孩子手短够不着,又或是小手拿不稳筷子,长辈便将孩子搂到桌上,任他们用手抓,也幸而桌面够大,才不至于将盘子挤下去,砸碎了。
不少客人被这两桌的穷酸样儿逗得发笑,许府的管家许发瞧见心生不满,觉得新姑爷家的穷亲戚实在丢许家的脸,于是走到许有德跟前,提醒他那两桌的情形。
许有德喝的半醉不醉,闻言大手一挥:“既然不够吃,就多给他们上几个菜,这么点小事也要我做主?没瞧见我忙得脚不沾地?”
管家许发应了声,刚转身却又被自家老爷叫住,“等等……”
许发问:“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许有德沉思一瞬,忽然jian诈的嘿嘿笑起来,让许发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与人推杯换盏。
期间,目光朝刚才赵母坐的位置上瞟了眼,想到方才举人娘对他爱搭不理,甚至一直以来对他家毫不掩饰的鄙夷不屑,他冷冷哼了声。
媒人将两位新人引到新房后,就指使着下人们都出来,并体贴的锁了门。
这样一来,新郎就是插翅难逃了。
两位媒人与新嫁娘的贴身丫鬟恭维几句后,便一起去特意给他们留的位置吃酒席。两人却是对这首富家的礼仪议论起来。
“哪有新郎新婚之日躲在洞房的?这许家也太没规矩了些。”
“让新郎盖红盖头坐花轿也是头回见。”
“这等随意,也不怕月老怪罪,将来叫两人儿磕磕绊绊,夫妻之间反倒生出怨恨来。”
“就是呢。”
她们却不知自个儿的随口之言,却是全然应验。
第3章
许晴如眼前一片大红色,只怪这红盖头太过厚实,让她完全看不清眼前是个什么情景。
片刻后,许清如轻咳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也不等新郎拿秤杆给她挑开红盖头,自个儿掀开了那块儿碍眼的红布。
眼前豁然明朗,这并非原主上吊的房间,比较她之前待的房间大些。
屋内刷了新漆,看得出来重新整修过,屋子右面的雕花镂空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大红帘子拉至两侧,窗外阳光灿烂,透过窗户上大大的囍字贴纸照进屋里,宽敞明亮。而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