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
沧鹤说着就自顾自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人虽出了家, 剃了头,一身修行纳衣, 性子却还是跟个老顽童似的,他若是不自称贫僧, 姜慕姻都没觉得他是真的出了家。
时隔一年, 寒山寺的禅房还是那般破旧,中间只摆着一张带着木屑的四方木桌,瞧姜慕姻要坐下,杏儿赶紧掏出帕子, 给她垫了垫。
姜慕姻也不拐弯抹角, 同沧鹤直接开口。
“神医,先前您给家父的药快用完了, 慕姻想……”
话未毕, 就被人打断了。
“还想要药是吧?”
沧鹤把茶杯放下, 抬起头来, 看着姜慕姻, 皱了皱眉,“丫头,你莫不是忘了贫僧先前那番话?”
姜慕姻解释:“您当日所言慕姻没忘。只是神医医术高明,那药果真奇效, 父亲每回晕倒都靠您的药救命,慕姻这才想着再来求您。”
不过三两句话,却说得沧鹤十分顺耳。
沧鹤便也不再故作刁难,但却也不开口,只慢悠悠抚着自己胡须,好半晌,待姜慕姻快要不耐时,沧鹤才抬头随手一指姜慕姻身后一个侍卫。
“你。”
姜慕姻微愣,回头看了一眼侍卫,就听得沧鹤再度开口:“去刚刚那屋把贫僧床边一个红木箱子搬过来!”
这人就像在指挥自家下人一样,侍卫顿了下,没搭理,见姜慕姻点了头,才快步往沧鹤的禅房去。
而没过一会,两名侍卫就抬着一个半人高的箱子回来了。
沧鹤看了一眼,又命道:“打开来。”
箱子很快被打开,姜慕姻往里头看了一眼,见里头之物,一时心头竟又惊又喜。
如何能想得到这样大的一个箱子里竟装满了那白瓷药瓶!
“神医这……”
姜慕姻站起身来,眉眼弯弯的,看着沧鹤眸光都亮了。
沧鹤笑笑,看着姜慕姻大手一挥,十分慷慨:“丫头,都给你了,拿去吧!”
姜慕姻走上前,从箱子里拿起一瓶,又回头看沧鹤,喜不自禁:“多谢神医!”
可看着手里的白瓷瓶,姜慕姻眉梢又轻轻一拧,回过身来看沧鹤。
“您先前不是说这药珍贵,十分难得?怎的如今……”
先前求他给她一瓶都万分刁难,如今竟这样慷慨给了一大箱???
沧鹤听到姜慕姻这话,很快笑道:“贫僧何时说过这药珍贵难得的了?”
姜慕姻愣了一下,回忆了下当初沧鹤在府里给她药丸的情形。
仔细一想才发现……沧鹤倒也确实没说过这药多难寻,也没说过这药珍贵。
沧鹤当时不过是与她说明父亲是中了毒,此毒无解,这药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本质上治根不治本,若是有朝一日国公爷身子自个撑不住了,这药也就没效了……
但无论如何,有药总比没药好。
这样一想,姜慕姻便跪到了地上,打算与神医磕上一头,谢他救命之恩,可还没弯下腰就被沧鹤扶了起来。
“哎,丫头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姜慕姻站起身来,见沧鹤扶她起身后,又坐了回去,她想了想,便也走回去坐着。
看着沧鹤,姜慕姻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止不住有点点奇怪,暗想这神医出了家,脾性都好了不少?她可没忘一年前他是怎么刁难她的……
似看穿姜慕姻的心思,沧鹤笑笑,不紧不慢地饮着茶,感慨道:“丫头,此一时彼一时,人都是会变的。”
姜慕姻怔了下,却也很快点点头,淡笑符合:“常说出家之人,最为乐善好施,慕姻今日见神医,果真如此。”
沧鹤正慢悠悠品着茶,闻言手就顿了住,抬头看了一眼姜慕姻,摇头道:“丫头,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
姜慕姻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哪儿变了……
她忍不住垂眸看了看自身,实在没看出什么变化,便又回头看了眼杏儿,杏儿也没觉得自家小姐有什么变化,只朝姜慕姻摇了摇头。
而这时就听得沧鹤笑着出声。
“傻丫头,你身份变了啊!”
“嗯?”姜慕姻眨眨眼。
沧鹤看着容姿迤逦的女子,悠悠抚着胡须,嘴角弯了弯:“如今你是霍将军的夫人了。”
将军夫人吗?
可她以前还是国公府大小姐呢,也不见着沧鹤给自己几分薄面……
姜慕姻柳眉轻蹙,总觉得沧鹤看轻他们国公府了。
沧鹤看着姜慕姻这般神态,一顿,摇头笑了笑,“丫头,你可知贫僧为何情愿在这寒山寺中出家,也不愿再出山为京中权贵治病?”
姜慕姻愣了下,轻声道:“慕姻先前略有耳闻,是您先前错手医死了人……”
“道听途说!”沧鹤冷冷一笑。
姜慕姻顿住,见神医这般神色,柳眉轻拧,不敢再多言,但沧鹤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