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儒慕。到底是留洋三年未归的儿子,纵然之前有什么龃龉,这下见面,便也烟消云散了。
“起吧。”嘴唇颤抖,心下激动,看着孩子,心里想着他瘦了,高了,说不出的心酸苦楚,可临到了嘴边,只剩一句起。
姜佑霖遂起身,兄弟俩相视而笑。
姜伯lun本想说些软话,但话到了嘴边,却是变了味道:“好不容易三年才回家一次,见面就穿着一身孝?你这是什么意思?存心气人不是?”
姜佑霖笑道:“爹,这是西装,英lun那边的人都这么穿,现在时兴这个,没别的意思的。像咱们浮云城这边的老习俗,什么穿白就是戴孝,那是封建迷信,这是糟粕!不可信的!”
姜伯lun本来没那么大的气性,只是随口一说,此时见次子拿着外头听来的蛮夷之语来反驳自己,顿时就沉了脸色。姜佑霖话语里的真真假假难说,他不爽的是儿子的态度——儿子就该有儿子的态度,怎么可以和长辈顶嘴?就算他是错的,儿子也不可以反驳长辈!再者,姜伯lun是真的认为儿子错了。
“放肆!这里哪儿轮得到你胡乱说话!”姜伯lun呵斥道,一摆手,面色一沉,就很有了几分封建大家长的味道。
姜佑安见状,心道不好,忙拉扯了两下弟弟,站在两人中间说了几句软化,让双方关系缓和了些,又云:“爹,佑霖刚从外头回来呢,您就大动肝火的,让下人瞧见多不好啊?他就是年轻,到外头闯了几年,有些分不清天高地厚,回来一时转不过弯来的!”
他见姜佑霖还想说什么,忙拉住他,使了眼色。父子兄弟三人这才缓和了些,一番父慈子孝的,说了会儿话,兄弟俩就离开了。姜伯lun想着两人要去后头见老太爷,又冷声训斥了几句,让佑霖赶紧换了身衣服,长袍马褂就挺好,穿着一身白去见老人家,怕不是想挨鞭子。
姜伯lun重新又躺回床榻上开始抽烟,一边抽一边寻思着——还是得给老二找个老婆管教管教,等他成了亲,自然就长大了。成了亲做了父亲,就自然而然地懂得这为人父的艰辛了,介时也就不会这么顽劣了——至于姜佑霖会不会抗拒这门婚事,他心里是嗤之以鼻的。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决定,他一个小孩子,作甚能自主决定的?
只是隐隐的,姜伯lun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心里竟觉得,方才那样对儿子,还要给儿子来个盲婚哑嫁是个很不当的事情——但是他抽了口大烟,一阵“神清气爽”后,他又觉得奇怪,这件事天经地义,他怎么会觉得奇怪的?
兄弟俩出了正院门,不由得相视一笑,齐齐松了口气的模样。
姜佑霖道:“三年没回家,没想到爹的脾气还是这么臭。就是看起来没以前那么健康了,瘦了些,脸色也蜡黄了很多。我看他还是大烟不离手的,这东西沿海华庭那边早叫人销了,也就咱们浮云城还有,看我迟早给他都烧了去。”
“大烟是爹的命呢,你要真给他烧了,怕不是又要挨鞭子了?”姜佑安苦口婆心,“我还指望你年纪大了三岁就懂事了些,知道孝顺父母了,怎么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大哥,我这样摩登的想法,是很有科学依据的。为人子女的,到底是不能盲从父母的,父母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该指出来的,就算挨了鞭子,那又何妨?”姜佑霖振振有辞,却见他大哥只是笑着摇摇头,一脸沧桑,不肯多说的模样,他心下了然,也就不再聊这个话题了。
姜佑霖换了个话题道:“大哥,我出门这三年,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我这做叔叔的,刚得了个侄女,还没见过她的面呢?我从外头给大姐儿带了些小孩儿玩具,她肯定会喜欢的。”
“有你这个叔叔在,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喜欢的了。”提起女儿,姜佑安脸上多了些笑意。
姜佑霖问:“总是大姐儿大姐儿的叫,总归是不太好的,我只知道她大名是取了二叔的意,唤作兰茵的,只不知她的小名,叫的什么?”
姜佑安面上一怔,迟疑了下,道:“叫招娣。”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是一只百岁的阿飘5
“叫什么?!”姜佑霖是大大吃惊的了。
他拔高了声音问:“莫不是我听错了?大姐儿叫招娣?这样一个名字, 是谁取来的?你便是同意了,大嫂竟也能允了?”
姜佑安上前一步拉他的胳膊:“我的弟弟哟,你可小声些,这小名,还是娘给取的,说是头胎是个女孩儿,总要这么叫的, 叫个几年,就有带把的了。”
姜佑霖面上满是怒意:“好好的一个女孩儿,竟是为了弟弟,要叫这么个ru名了!兰茵日后上学做人,可不得被人笑了去了?!亏得咱家还是乡绅大家,怎的也学得如此作派了!”
他心下满是怒意,可见兄长这般为难的样子,心里到底也还是突然就泄气了——这事到底是亲妈做的不对。
姜佑霖唉声叹气地:“娘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好好的一个大家小姐, 作甚取一个招娣这样的ru名。”
“到底是咱亲娘, 也就由她去了。她也是抱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