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有这张药方在,只要孟蓉蓉咬定了是为了给天瑜治病,他虽然一个字也不信她,却不能把她怎么样。
更何况,孟蓉蓉也不是没名没姓的姑娘,她身后还有孟家撑腰,此事模棱两可,硬要顶真的话,恐怕会弄得两败俱伤也不会有结果。
顾清晗烦躁地在桌子底下攥紧了拳头,满满一口怒气堵在心里,想发作又发作不出来。
他这种无奈而纠结的神情落在孟蓉蓉的眼里,有了许多别样的含义,她再一次确定地感受到,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吧,所以才会为了自己的事揪心。
她忍不住抓住了顾清晗的手臂:“晗表哥,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心里苦,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对表哥是真心的,我绝对不会害表哥的。”
顾清晗冷冷地拂落她的手:“我也只是真心把你当成表妹。”
孟蓉蓉泪眼朦胧地看着顾清晗,她此刻就坐在他的身边,能清楚地看见他英俊的眉眼。
这样迷人的男子真是令女子难以抑制会心动,孟蓉蓉再也忍不住了,机会要靠自己把握,她打心眼里想和他在一起,除了顾清晗,别人都配不上她。
“晗表哥,蓉蓉一直想对你说,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别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意,我愿意去给表哥做个平妻,你毕竟救过我的命,我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
孟蓉蓉一边说,一边哭泣,肩膀微微颤动着,看起来就像风雨中的一株柔弱水仙:“我知道五公主那里很难同意,皇上和皇后那里也不太好说,但是只要我们一起想法子,肯定能想出办法的。”
除了说出口的这些,孟蓉蓉其实还有一些不方便告诉顾清晗的原因,太子府如今她是确定嫁不进不去了,她虽然是名声在外的美人儿,当初落水的事情多少有些人家在意,导致来提亲的男方一家不如一家。
好容易勉强有个卫怀瑾入了眼,但是孟贵妃不知道为什么,又把孟爵爷和孟蓉蓉叫进宫里去私下敲打了一番,叫他们再看看别的人家,说什么树大招风,朝中不少有女儿的大臣都看中了卫怀瑾。孟家这些年风头本来就盛,如果再把卫怀瑾收了做女婿,难免惹人眼红,人家肯定会说,凭什么好事儿都让你们孟家占全了。
孟贵妃说得这些孟蓉蓉是相信的,不说旁人,黄宜凝就被那个卫怀瑾迷得神魂颠倒。
孟家虽然不甘心,此事也只好作罢了。
眼看要把自己砸在手里,孟蓉蓉真是急了,恰好此时听说顾清晗和天瑜分府别居了,于是她又把目光放在了顾清晗身上。
其实嫁给顾清晗作平妻也没什么不好,莫非天瑜还能放下公主的尊号来跟她抢国公夫人的名头么。
到时候她和顾清晗一起住在国公府做公爵夫人,天瑜住在自己的公主府,井水不犯河水,多好啊。
她还打听到天瑜本来就有痛经的毛病,流产之后更加严重,她推断天瑜大约是有些宫寒之症,忍不住想如果天瑜生不出孩子就更好了,将来顾家的国公爵位也是手到擒来,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想要趁势再推一把。
顾清晗哪知道孟蓉蓉这片刻之间心思百转,他听见她说出这样的话吃了一惊,立刻皱着眉眉头站起来:“天下男子如此多,你何苦在我这里轻贱自己,我今生有公主足矣。”
孟蓉蓉急切道:“可是公主那样的女子,她根本不懂表哥的诗情画意,你们连话都说不到一处去吧。”
顾清晗打断了她:“无论公主是怎样的女子,她都是我过门的妻子,今生都是如此了。”
孟蓉蓉放柔了声音,抬起头用亮晶晶地眼睛看着顾清晗:“表哥,我当然知道你摆脱不了她,所以我才更知道你心里委屈,在我这里你不用勉强自己的,你可以把心里那些难过的事情都告诉我,我愿意慰藉你。”
顾清晗忍无可忍地后退了一步,脸上结了冰:“不要说旁的了,这一次的事还没有揭过,即便你是好心办了坏事,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事我会原原本本告诉公主,最终如何要听公主定夺。”
孟蓉荣并不害怕,她当初交代孟掌柜和大厨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是这番说辞,所以他俩才会答应的,即使到御前对质也没关系,不会露馅的。
再说藏红花又不是毒物,它既可入药,又可用作食物香料。
鹿就是鹿,马就是马,就算天瑜揪住不放,那也不能把一味名贵药材硬说成毒药,单凭这件事并不能把她怎么样。
最多她因为办事不妥挨一顿训斥,到时候只要伤心地哭几次,也就过去了。
事情传开的话,别人肯定会赞赏自己善良温柔,说天瑜公主心胸狭窄不识好歹。反正讨厌天瑜的人多了去了,她一个乡野丫头,一跃登天固然是先夺了自己的风头,但是别的被她压下的名门贵女心里多少也会不痛快吧。
说不定到时候各家公子们又会对自己多了几分怜惜呢。
孟蓉蓉想到天瑜那莽撞冲动的性格,心里隐隐带了期待,她恨不得天瑜马上就拉她去对峙,让大家同情自己的遭遇。
这就叫因势利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