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个雍国的富商想做长安到南海一线的珠宝生意,你知道这其中要打通许多关节。那人能耐通天,居然找到了我这里来。适逢辞旧迎新,送礼的人极多,我也没认真查看,就收了下来。后来事情发酵了,现在想来那个富商怕是鲁王的人。”
秦嬗安慰他,“大哥,事情都过去了。”
太子叹了口气,“好在那个门客将罪责顶了下来。父皇为以正视听,将其流放千里。去岁他染病死了。”
他道:“那人是沈良娣的哥哥,所以我总觉得很亏欠。”
“难怪大哥对沈良娣这么好。”
“再好也弥补不了她兄长为我定罪的过错。”太子拍了拍秦嬗的肩,道:“五妹,我之前对你也说了些过分的话。望你谅解,在皇家人人都得套一个外壳。”
太子多愁善感,若说他有缺点的话,这便是他最大缺点。
有善打听消息者,得知今日久不见客的太子进去出宫游玩了,为了各种事情的人便赶着往崤山来。
秦嬗得了信儿,转告太子,“为避嫌还是先回去吧。”
太子点头,带人前脚刚走,后脚果真有人骑马前来。
遥遥相望,来者居然是李悟。
秦嬗留下断后,见了李悟,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唤了声:“沛国公。”
一年不见,李悟模样没变,就是黑了也壮了不少。他只是打量秦嬗,没有回话,副将冯郐仍旧跟在身侧,他道:“公主在叫您。”
李悟:“…”要你管,我又不聋。
冯郐接着道:“旁人为了太子来,小爷您不就是为了公主来的吗?”
李悟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嬗,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少说两句会死吗?”
冯郐闭了嘴。
李悟清了清嗓子,懒洋洋地问:“这小白脸是谁?”
秦嬗瞥了一眼身旁的符临江,道:“我的男宠。”
噗——
李悟一口老血险些被气出来,眼如寒刀盯着符临江。
符临江: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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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越来越多的人过来寻太子,车马都把官道堵上了,任谁都走不通,只得派人赶到秦嬗旁,有献诗的,有送礼的,还有托她传话的。
秦嬗的车马被人围堵者,几乎停滞不前,叫苦不迭。而这其中多半是不懂得敛藏心机的蠢人,又或者自以为是的愚人,真正值得搭理结交的少之又少。
秦嬗坐在车中几番催促驭者,驭者也很为难,道:“公主,路都走不通了——诶——你干什么!”
她本合目坐着,突然帘子掀起,一个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正是李悟。
秦嬗揉了揉眉心,方才他见符临江姿态俊美,绝非一般仆从,就缠着问东问西,秦嬗一句男宠堵了回去,让他懊火半日。
趁李悟没回过神来,秦嬗上了马车,他紧跟着不算,现下居然直接坐了进来。
但李悟向来胆大妄为,不按常理出牌,秦嬗已然习惯了,并不生气,嘴角带着讥笑,淡淡道:“沛国公一点没变啊。”
“少跟我废话。”李悟冷着面,没一点好脸色。
秦嬗心道这是怎么了,场面话都不愿意说了,自己也没招惹啊。
“我就问你一句,”李悟顿了顿,道:“和离之后,愿不愿意嫁我。”
“不愿。”
“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是不愿?”
秦嬗斜眼看他剑眉紧皱,双手握拳的模样像个怒目金刚,仿佛她不答应下一刻就要把人吃掉,这究竟哪里低声下气了?
“不愿啊。”秦嬗道:“我觉得我一年前就跟你说清楚了吧?”
“你不跟那燕奴在一起了,不就是想更进一步吗,更上一层楼吗?如今我掌握半个未央宫的禁军,还配不上你?”
“......”秦嬗扶额,“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你真心对待过一个女人吗?你知道什么算是喜欢吗?你为一个女人哭过,笑过,流泪过吗?一个民女或许对你的强取豪夺能看做是爱,你觉得我会这样吗?”
李悟想要回怼上去,秦嬗上手直接拔下了头发上的一根金簪,刺向李悟的心口。
李悟吓了一跳,幸好这时候有李悟的护卫开路,车马行动起来了 ,他借着车子摇动的幅度往壁上一靠,顺势紧紧捏住了秦嬗的手腕。
“你疯了!?”李悟大叫。
车子走在郊外的土路上,摇摇晃晃,秦嬗身体前倾,几乎都压在李悟的胸口,她笑得有一丝妖异,“你要是真爱我,真想要娶我,我问你,我想要你的心,你的命,你愿意给我吗?”
原是这样,李悟也笑了,空出来的手按住了秦嬗的腰身,道:“公主原来喜欢这般情趣,难怪那燕奴受不了,你且放心,我身体康健,公主想在红鸾帐下玩什么花样我都可以奉陪。”
说着还在秦嬗纤腰了摸了一把。
李悟期待能从秦嬗脸上看到一丝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