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能说话进食了。”
听到这里,孟淮Yin云密布许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两丝喜气,他端起那张舆图,如获珍宝,声音都激动地有些颤抖,连说了几个好字。
吴王一案还有些要收尾,孟淮还走不开身,且也不敢直愣愣就奔着信县去,他让韩策先去探路打听这位神医的虚实。
公主还昏迷着,韩策不敢泄气,快马加鞭到了新蔡信县,将那位上灵神医的底细一一了解清楚了,写信飞鸽传书回弋阳。
按照韩策消息,信县上灵山中确实有为神医,在当地颇有名气,已经有三十几年的口碑了,只是这三四年,神医许是年纪大了,脾性愈发古怪,立下的规划也苛刻无比。
每月只看一位病人,瞧谁不瞧谁的,得看这个病人对不对神医胃口。有时候愿收疑难杂症,有时候愿看日久绝症,有的时候伤风感冒也看。那些慕名而来的人常常被他拒之门外,气得口吐鲜血。
孟淮看了这些,心道脾气古怪不怕,信县好歹是魏国地盘,到时候表明皇家身份,不怕他不给看。
后又一想,神医纵横三十载经历甚多,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软硬不吃,会怕他这么个年轻人的威胁?
再者韩策在信中提到,上月一个名额已经给了当地一位花甲生子的妇人,这月还没有用,驸马万不要错过。
读到这里,孟淮合上信,回身看了眼睛紧闭的秦嬗一眼,他沉声道:“我这就带你去上灵山。”
他本就想好了耗时耗力,倾尽所有,一定要将秦嬗的伤治好。如今有了消息,更加时不我待,孟淮连续熬了两天,将所有的积攒案卷公文全部批阅完毕,并将吴王一案的卷宗整理清楚,一齐交给了廷尉来人。
吴王等人因为牵扯重大,下令被押解进长安,当天孟淮送廷尉派来的官员出城,吴王坐在牢车里,闲闲地靠在木栏上望着孟淮。
等他走进了些,吴王道:“驸马这几天消瘦了许多。”
孟淮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睛只盯着前方,嘴角带着与官员寒暄送别的微笑,缓缓道:“这不是拜王爷所赐?”
“拜我所赐?”吴王抬起他那只被砍伤的手,道:“我才是个真正的残废了。”
他说着,忽而咧嘴一笑,道:“不过听说宜春现在成了个活死人,我也不亏了…”
话音未落,孟淮突然双眼赤红,下一刻就要拔出腰间的佩剑。孟淮从来都是温文从容,一派名士的修养,大多数人没见过他发怒失态,更别说拔刀相向了。
一时间都愣住了,幸好有几人反应过来,立时拦住了孟淮,苦言劝道:“算了,驸马,他本已经是阶下囚了。”
阶下囚?!
孟淮恨不得喝血啖rou,叫他尸骨无存。
若不是有律有法,若不是孟淮还残存着一点理智,吴王早就死了。
想他吴王干尽伤天害理事,还能在青天白日说话、呼吸。秦嬗却不能睁开眼,看看这夏日重绿,鸟语花香。每每想到这里孟淮就心痛不已、恨意勃发,同时又悔恨当日不该受沈涛、黄复那帮人的阻拦,就该一刀杀了他!
长安使者原是见过孟淮的,却没想到一年而已,暗中观察孟淮行事为人沉稳老练许多,对政务十分了解熟练。此案牵扯人物多关系复杂,他却能条理清晰,介绍得头头是道。要不说那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
更吃惊的是,孟淮原在长安未央宫中那点怯怯的弱气,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察觉的清冽之气。
此刻宜春公主出事,对驸马影响甚大,长安使者怕孟淮做出格之事,亦是怕案子还没审清,吴王人却死了,到时候怎么跟陛下交代,于是赶紧告辞回长安了。
不过两天,传来吴王死于半道的消息,整辆囚车翻进山坳里,等找到时候,吴王的头被巨石磕得血rou模糊。
孟淮看完这条邸报后递给阿萨,阿萨将其放在一旁,比划着问:“为何一开始不杀他?”
“一开始是想杀的,只是当下被人拉住了。后来想想也是,豫州的事情还没查干净,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吴王了。”
孟淮回头看了看屏风,秦嬗就睡在后面,不生不死。
“她也不想要这个结果。她想要的定是吴王认罪伏法、身败名裂。”孟淮道:“如今案子办的差不多了,吴王绝无翻盘洗白的可能。等他回长安,不定被那群老贵族一求情,魏帝就心软不杀了。如此,还不如我提前解决了。若还让他活着,我对不起她。”
阿萨叹了口气,孟淮道:“阿萨,你是不是也要警告我,不要对她动心呢?”
“并不是,”阿萨比划着,他道:“王子长大了,该有自己走的路和自己的选择,我就相信你就好了。”
孟淮看着阿萨依旧和蔼的笑容,鼻子有些发酸,他低下头去,喃喃道:“我决定了,要带她去寻医,政务已经交给其他大人了……”
没等他说完,阿萨握了握孟淮的手,让他抬起头来看自己,阿萨在心口拍了拍,意思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