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嬗看向孟淮,只见他额角一点青筋凸起,怕是后槽牙都咬碎了。
“弄出人命不好吧。”秦嬗想了想道,“且弋阳大部分地方都在闹蝗灾,民怨愤懑,别再出什么差错。”
吴王思忖半日,说:“宜春说的也有道理。”
秦嬗听他这口气,便有后话,果不其然,吴王道:“项蒙倒是出了个主意,我觉得不错。就将那名女子赎身,放到你们府中,省得她在外面惹出更多流言蜚语吧。”
秦嬗一听,这是逼着驸马纳妾?
好在她还算聪明,早就做了最坏打算,他们不就是想要闹得太守府后院起火,自顾不暇嘛。
但此时秦嬗又不能太冷静,她咬牙抬手打了孟淮一巴掌,转身就走。
孟淮的脸当下就红了,匆匆向吴王拱手道:“王爷,这事实在不妥。”
吴王根本不听他说话,“现最重要的就是息事宁人。那名女子项蒙已然送过来了,就在侧门外。”
孟淮一听,忙快步往侧门而去。
刚到侧门,便看到秦嬗站在门内,玲珑站在外面,两人隔着一道门槛,冷眼互望。
玲珑抬眼见孟淮走上前,脸上换上了柔情蜜意,向他姿态万千拜了一拜。
秦嬗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上了马车。
玲珑的眼睛一直黏在孟淮身上,可他却一直追随着秦嬗,眉头紧皱地进了马车。
“厚颜无耻!”秦嬗坐在车中,双手绞着一根手帕,牙关气得打颤,她道:“吴王居然如此为老不尊,居然好意思借他人之手,往后辈的府宅里塞女人,此行径简直算不得男人。”
孟淮坐在她身旁,明显感觉她的气息不稳,胸口起伏不平地说:“现在若我收了,那我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若我不收,又怎么能违背吴王的意思。”
仔细想想,自重生以来,一切尽在掌握,可自从到了豫州,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秦嬗的手指紧嵌皮rou里,掌心掐出数道红痕,嘴唇都要破了血,她似乎感觉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并不是坚不可摧。
她能在李悟用清白威逼的时候还能保持淡定,这会儿是因为什么慌了神志呢。
孟淮在耳边唤了好几声,秦嬗都没有反应。
他只能上手,捏住秦嬗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公主!”孟淮再次唤了一声。
秦嬗瞳孔一动,终于从惶惶不安中回过神来,她现在已极暧昧的姿势与孟淮靠着,眼睛透着不知所措。
“公主,”孟淮道:“你无法做选择,我来帮你做,行不行?”
秦嬗眨眨眼睛,忽略了他们之间的姿势,任由孟淮托她小巧的下巴,下意识问:“你要做什么?”
孟淮道:“吴王所做作为已然不似一个长辈了,人既然交给太守府了,那便由我来处理。”
“你要怎么处理?”秦嬗道:“你真要留下她吗?”
孟淮无奈地笑了,温声道:“自然是要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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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相斗,就看谁更能豁得出去。
吴王既然丢了长辈的脸面,孟淮告诉秦嬗,他们也不必保持小辈的敬重。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到了郊外,孟淮命驭者停在官道旁,他要下车,秦嬗拉住孟淮的衣裳,将信将疑地问:“你真的就这么放她走了。”
孟淮安慰她,“公主,我已在囚笼,何必再拉上旁人。”说罢下了车。
秦嬗掀帘子,见孟淮吩咐几个侍从,应该是交代他们找一匹马来。城外多有这种交易,不一会儿便找来了坐骑。
孟淮从身上拿出一些银钱,并将马匹的缰绳递给玲珑。
从秦嬗的那个角度,她看不清玲珑的表情,只能看到她肩头一耸一耸的。秦嬗心一沉,带上帷帽下车来。
“且等一等。”她一边说,一边走到二人跟前,看着玲珑婆娑的泪眼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玲珑望着孟淮,后者点了点头,玲珑怯怯道:“请公主训话。”
秦嬗要开口,先顿了顿,孟淮知趣地往后退了几步,留下他们二人。
秦嬗这才道:“姑娘好心机。”
玲珑愣了愣,柔声问:“公主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秦嬗歪着头道:“项蒙拿刀逼着你来的?若不是想借着驸马的手脱离教坊,又怎么与他们合作?”
玲珑垂目不语,秦嬗接着说:“你是否看准了驸马是个心软的,就算是套,也会心甘情愿地上当。”
玲珑听她说完,一直静默不语,秦嬗只当点中了她的心思,憋闷的心情多了一丝畅快,一丝得意。
正当秦嬗准备离开时,玲珑才幽幽开口道:“公主,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拿刀逼着我做事的,我若不答应,恐怕活不到今日。至于我为何要走,而不是留…”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我从燕国入关一路到了豫州,期间不知被多少兵痞欺辱,早就不是清白之身,到了教坊后按照惯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