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中美人计,就需得找个能近得了身的,燕国旧民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秦嬗还是不明白,“驸马是想救她出教坊,对吧?”
孟淮并不否认,他说:“教坊女子要脱罪籍,并非拿钱赎身这么简单。故而我需要时间打点。但这本就是项蒙他们设下的套圈,关系自然也没这么好疏通。”
“可她跟你都不认识,你为何要救她!”
秦嬗至始至终都不明白,孟淮为何明明知道是圈套,还要跳进来。
“她是我燕国的臣民,我既然知道她身陷囹圄,就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可你救她一个有什么用,燕国已经破灭,你救不了所有人。”
“可连一个人都救不了,我怎么救其他人?”
“.…..”秦嬗紧盯着孟淮,“这是大魏,驸马还需注意自己的言辞。”
孟淮闻言,挪开了与她对视的眼睛。
秦嬗道:“照这样说,驸马该恨的应是我才对葡萄&,毕竟我是父皇的女儿,魏国的公主。”
她这番话,让孟淮想到离开长安前阿姐的叮咛,想到他曾答应过阿姐,永远不会爱上秦嬗。他缓缓松开秦嬗的肩头,舔了舔嘴唇,想着如何回答。
最后,孟淮问:“易地而处,公主会怎么做呢?”
秦嬗静静地看着他,易地而处,若是自己的臣民落难,她会想办法搭救吗?
她肯定不会。
别说素不相识的人,就算兄弟姐妹,父母至亲,结发爱人,她都不会,因为在秦嬗两世的生命里,正是这些人给了她最大的伤害。
一阵难言的落寞涌上秦嬗心头,奇迹般地她居然不生气了,反倒对那位玲珑生出几丝羡慕,羡慕她能遇到孟淮这样善良的人。
也羡慕孟淮看似生无可恋,实则对尘世满是眷恋、热爱。亲人、故国、臣民,他都无数个支持走下去的理由。
而秦嬗自己,看似拥有一切,却始终独行。
孟淮没有得到回答,他道:“身家父母不是我们能选的,地域国别也不是我们能选的。我们能选的,不过是在眼下辨明善恶对错。”
“可这世间的善恶对错本就难以分辨。”秦嬗轻声呢喃。
孟淮一时语塞,秦嬗却累了,她摆摆手道:“不怪你…当他们挑中玲珑这个燕国女子后,驸马你就只能认栽。”
她对孟淮道:“因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真是可笑啊,前世情义之于孟淮而言,最无足轻重,偏今生就成了他的羁绊。
可见老天是公平的。
#
过了几天,安县街头巷尾都流传着驸马流连青楼,被公主当众捉jian的花边新闻。
楚月坊上,玲珑在房中休息,路过的人都不禁侧目,对她指指点点。
与玲珑关系还不错的一个小姐妹看不过去,将门窗关好,安慰道:“你也别太在意了,他们那些人惯会传闲话,你就全当放屁。”
玲珑心事重重,整个人瘦了一圈,听着这话只得勉强笑笑。
“但没想到只是去跳了一支舞便惹出这么多事,你说那驸马对你是真的吗?他会救你出去吗?”
玲珑摇摇头,柔声道:“我也不知。”
“这倒也是,你怎么会知道呢。”那小姐妹眼神空空的,望着房间一处,呢喃道:“可这鬼日子我是再也不想过了。”
正在说着,一名穿着官服的小吏蹬蹬蹬上楼来,碰一下踢开房门,径直进了玲珑的房间,叉着腰大喇喇问:“哪位是玲珑姑娘。”
那小姐妹有些害怕,紧紧攥着玲珑的手,手心里都是薄汗。
玲珑却异常平静,“我是。”她道。
那小吏端详她一眼,心道果然是个美人,难怪驸马为她魂不守舍,闹出丑事,而后道:“请跟我来吧,大人替你赎身了。”
那小姐妹一惊,低呼这么快,看向玲珑,后者却像早就料到一般,整理衣裙,拢了拢头发,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道:“劳烦大人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两更,后面还有一更~
☆、赶人
另一边, 吴王请秦嬗和孟淮到府上一叙。
到了吴王府,两人被下人领到后院,吴王照旧还是在池子旁边喂他的鱼。
秦嬗与孟淮向吴王行礼, 等候许久, 吴王才开口道:“驸马你可知错了。”
孟淮与秦嬗对看一眼, 而后拱手道:“卑职知错了。”
“不对。”吴王转过身来,道:“今日我找你们来, 不是以豫州刺史的身份, 而是以叔祖的身份。所以, 驸马不必说卑职。”
吴王从一旁的案几上拿起几卷竹简递给孟淮。孟淮接过来一看, 竟然是弋阳任上的监察御史写的弹劾奏章, 报的就是驸马狎ji、公主闹事一事。
奏章上将此事描绘的有声有色,淋漓尽致, 比当街的话本小说还有意思。
吴王看秦嬗和孟淮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