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打算换人,可又选不到一个合心的人选,朕正犯愁时正好柳暄说要做初初的正使,朕想着若是他愿意接了尚书一职就应他,结果他还真应了。”
太后恼得用拐杖将地面捣得嘣嘣响,“他倒是如意了,以后旁人还有谁有胆子求娶初初?怕不是都吓得躲起来了。旁人不敢求,他可就高兴了!”
太后瞪向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对此一无所知,只能搁心底冤屈地受着,一旁的张载言突然出列,“臣不怕,臣恳求太后赐婚!”
秦仲清听了,犹豫片刻,也跪了下来,“实不相瞒,我已应了张大人两次,断不能食言了,而初初也算与张大人有缘,很早就见过,我相信这样的缘分会使初初同意的。”
张皇后正要为自己弟弟求一求,圣上一把压住她的袖子,“别添乱!”正要张嘴说话,太后往地上一捣拐杖,瞪向他,“圣上速去下旨赐婚吧!”
被这么多双眼睛紧紧盯着,圣上喉结滚动几次,顷刻意识到了柳暄可真是太狠了,不给别人留一丝余地,“朕不能下,柳暄答应任兵部尚书时提了一个要求,元昭公主的婚事由她自己定,谁也左右不了。”
许久,太后怒吼,“出去!”
心想自己绝不能被柳暄气死。
殿门口相继扑出几个人,被赶出来的圣上叹了口气,秦仲清拍了拍张载言的肩,“你可有和初初提过当年?”
“尚未。”
秦仲清:“到了这一步,再不提,事情就毫无转圜之地了。”
张载言垂着眼角不应声。
这边秦初苧已带着世子爷赏完了御苑的花,世子爷探身摘了几枝递给她,“还不知你喜欢这个。”
“算不上喜欢。”
“既不喜欢,日后旁人摘了送你,你大可拒绝。”视线睃过来,见女子都伸出手来又缩回去,唇角一沉,“笨!旁人可不包括为师。”
秦初苧飞快接过抱在怀里不松,繁多花瓣掩住了她的红唇俏鼻,只隐约露出灵动眉眼,那眼四周略带粉晕,笑起来一弯似月牙,世子爷不似张载言等人避开不看,而是光明正大地,理所当然地,直直地看过来,“这样抱着看得清路?”
“有师父领路。”
世子爷领着她出了御苑,她不想让世子爷回去太早,就要世子爷领着她去碧湖坐船,恰好此时,圣上等人穿过御苑,欲过碧湖旁,双方在湖边迎面对上。
除却秦初苧抱着花翘着唇开开心心,还知颇为乖巧地向圣上等行礼,其余人是你不看我,我不看你,各有各的烦躁,可怜秦仲清这个正在糟心的爹还要摆出一副微笑来,“初初该回去了,太后正在找你。”
谁知此时,还有人不明所以撞上来,碧湖边又走来一对夫妇,正是傅均夫妇,傅均将军走近摸了摸秦初苧的脑袋,朝着世子爷感慨良多,“听闻世子一心修道,今日出现,实在令人惊讶。”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世子爷摆出一张无欲无求的神色,他还未接话,自然无人能接话,结果傅夫人还没来得及拦,傅均又是一声,“世子可还有心修道?”
又是一壶。
圣上终于听不下去了,掩唇咳了一声,总觉着哪里不太妙,心想尽早散了的好,但在此时,国公夫人面色一冷,“敢问傅夫人怎总带着幕离?”
“她不喜在外人面前露脸。”傅均将军一心维护傅夫人,国公夫人露出古怪神色,“圣上也算得外人么?”
果然不妙了。
被拎出来的圣上目光带了深意,傅均将军无可奈何,侧首温柔道,“确实无外人,不妨将幕离放下来。”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容不得傅夫人想出什么脱身计策,只能还用老法子,揉着眉头往傅均将军身上一靠,“夫君,我……”
“可是头疼了?”
傅夫人声若蚊蝇地痛苦地嗯了一声,傅均将军当即要带她回去吃药,还没走两步,秦仲清迟疑地喊了一声,“且慢。”这个女子的身影,他越瞧越熟悉,思及曾受到过那封自称是蒋婖的信,不由起了疑心,“你可是蒋婖?”
傅均将军愣愣地回头,“什么蒋婖?”
“蒋婖是当年武安候府的大姑娘,据说死在了尼姑庵,至于真死还是假死,就看傅夫人揭下幕离的一张脸了。”
国公夫人将路一拦,“圣上,臣请求从狱中提蒋柔,蒋夫人来与此人对峙,事关二十年前的旧事,臣求不出一个真相誓不罢休。”
原以为二十年前的旧事二十年前就结了。
没成想被人蒙蔽如此之久,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容不得傅均再开口,圣上已下令召人。
“她是么?”
一簇的繁花被挪开,秦初苧压低声音询问世子爷。
“是,今早刘牧禀报,便是她做主绑了你。”
“可她是傅均将军的妻子,圣上会如何处置?”
绕是过了许久,再忆起那昏暗的地窖,秦初苧仍从心底感到不适,世子爷俯下身子,拿指腹轻轻扫去粘在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