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致饮食无心,睡卧不宁。且先开几贴药服一服,至要紧,得寻法子令太后娘娘开怀。”
“是不是你们服侍得不好?母后好端端的,怎么就忧思郁结了?”李元舟迁怒田嬷嬷诸人。
田嬷嬷忙跪下道:“皇上,奴婢们一直尽心尽力,不敢稍有松懈。”
严太后在床上出声道:“皇帝休要怪她们,哀家的病,不关她们的事。”
李元舟忙上前,坐到床沿上,小声问道:“母后有何不喜之事?”
严太后叹口气道:“也没什么,就是每晚睡前,总感觉寂寥,希望有人陪着说说话,解解闷。”
李元舟忙道:“既这样,儿子召几个会说笑话的过来陪着母后。”
严太后捶一下床道:“哀家要的,是亲人陪着说话。”
李元舟为难道:“皇妹现下有孕,若召进宫来,说不定解不了母后的闷,反要母后照料她。”
田嬷嬷终于听不下去了,小声道:“太后娘娘是希望皇上每日得空过来陪着说几句话。”
李元舟一下愧惭起来,最近忙于国事,一旦得空儿,尽关注宁端庄的动静,确实忽略了母后。
他忙道:“是儿子不孝,儿子今晚先守着母后,待母后睡了,儿子再回养心殿。以后定抽空陪着母后。”
李元舟陪了严太后几晚,眼见严太后Jing神果然渐渐好转,这才松口气。
田嬷嬷趁机又道:“皇上记不记得,太后娘娘除了皇上和长公主,还最喜欢楚姑娘?”
李元舟点点头道:“朕自然记得,那会南施进宫,只要她陪在母后身边,母后这儿必是欢声笑语。”
严太后跟着道:“皇帝忙于国事,也不能时时陪着哀家,不若接了南施进宫,有她陪着哀家,哀家也开怀些。”
李元舟早就听闻楚家从庙中接了楚南施回府,当下听得严太后这话,思索一下便道:“那便依母后,朕明日着人去楚府接她进宫。”
严太后闻言,终于展颜。
楚南施进宫当天,宫中哄动。
楚南施是楚国第一美人,皇帝的青梅竹马,太后娘娘心爱的姨侄女……
这等身份的美人进宫来,不是要当妃就是要当皇后,哪可能简简单单陪着太后解闷?
当晚,寿春殿家宴,严太后坐上首,李元舟和楚南施分坐左右。
楚南施人美声甜,只几句话就哄得严太后开怀,多吃了一个点心,多喝了半碗汤。
饭毕,严太后让众人陪她去更衣,殿内只剩下李元舟和楚南施。
楚南施给李元舟斟茶,一边柔声道:“表哥这些年Cao劳国事,却是比先前瘦多了。”
李元舟看了看楚南施,“表妹也比当年瘦。”
楚南施忽然泪盈于睫,哽声道:“当年被李元庆欺负,亏得表哥出手相护,只到底牵涉太多事,不得已进庙中清修,这些年吃尽苦头,岂能不瘦?”
李元舟一时沉默下来。
那时节,他只是普通皇子,母后频频接表妹进宫……
表妹也向他示好,他便一心以为,表妹是属意他的。
后来,却知晓表妹属意的,是太子妃之位。
只是太子李元庆之母,属意的太子妃人选另有其人。
表妹为了让他当太子,自己坐上太子妃之位,便配合母后,一起演了一出美人计,令得太子李元庆当众失态,撕了表妹的衣裳,且令父皇撞见……
父皇废了太子,同时迁怒一众人,也迁怒了表妹,勒令表妹进庙清修,没有旨令,不得回楚府。
后来他登上皇帝,本可以第一时间下旨,令楚府的人接回表妹,但他一直拖着……
皆因他知道,当年母后答应过表妹,一旦他登上皇位,便要封表妹为皇后。
楚南施见李元舟不说话,她也静默着,只是泪珠却没有停止,一颗一颗滚落在腮边。
李元舟抬眼见着美人珠泪,楚楚可怜,到底心生不忍,低声道:“既进宫了,便好生住着罢!”
“表哥!”楚南施伸出手,按在李元舟手指上,带泪道:“从始至终,我心中只有表哥,当年所做一切,也是为了表哥!那些说我是为了太子妃位置的,纯属造谣。”
李元舟心中喟叹,当年若没有楚南施那一出美人计,他未必能封为太子。
他到底是亏欠了楚南施。
楚南施见李元舟没有缩手,手指又拢一拢,握住李元舟的大拇指,抚着他手指内侧,轻声道:“还记得小时候我长牙,一时牙痒,抓住表哥的手咬了一口,这伤口还在么?”
“你那会还没咬,就被大人抱开了,哪有什么伤口?”李元舟忆起两人小时候诸多趣事,倒也有了笑容。
楚南施含泪带笑道:“还以为表哥忘了呢!”
李元舟叹气,抬手帮楚南施擦泪,一边道:“别哭了,朕看着心酸。”
楚南施顺势把半边脸颊伏在李元舟手掌内,“嗯”一声道:“好,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