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沉沉的,让他感觉很是凄凉。
“顾清宁。”
他连名带姓的叫她一声,顾清宁终于有了反应,她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是疯了似的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全身缩进被子里,生怕被他看到似的。
其实他刚进门时就看到她脸上的异样,这时再躲,也于事无补,他叹了口气,将带过来的银子放在她枕边,“我刚刚在外面看到你母亲匆匆忙忙的跑出去,是去替你买药了吗?”
他没有离她太近,这种病听说传染性极强,若是身上有伤口的,只要沾上点血都可能被传染上,他此番回来,身上可带着不少伤,为了安全起见,他把银子放在她枕边后就站得远远的,一点没有要靠近她说话的样子。
顾清宁听着他的声音,也知道他离自己有两三米远,她在被窝里低声抽泣着,“母亲她哪里是替我买药,她是彻底放弃了我,不会再回来了。”
顾清城听了又是一惊,没想到他这一来,就赶上她被人抛弃,面对这曾经也是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人儿,不说有多心痛吧,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你别太忧心了,回头我给你找一老妈子过来伺候着,想吃什么你就和她说,她都会替你做。”
他的声音柔柔的,让她感觉一下子回到了以前,她还在将军府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多快乐呀,她是将军府的千金大小姐,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是顾清城最珍视的妹妹,而这一切,是她真实拥有过又失去了的,对她非常重要的东西。
顾清宁一下探出脑袋,看向顾清城,“清城哥哥,你不讨厌我吗?”
顾清城摇头,“还有什么恨不恨的,有些事,想必你也是身不由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你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着身子。”
见他对自己还有几分关心,顾清宁带着一丝期盼,向他再度问道,“那我还能做你的好妹妹吗?”
顾清城瞬间沉默了,他看着顾清宁,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可他不能欺骗她,“清宁,你我都知道,我不是你哥哥,你也不是我妹妹,我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顾婉婉。”
他说完,不敢再给顾清宁遐想的机会,转身就走,走前还是叮嘱她莫要太忧心,生活方面他会安排人照顾她,但也仅此而已。
他走后没多久,顾清宁从床上坐起身,下床穿了鞋,走到镜台前,几日未曾照过镜子,再看镜中的自己那面目全非的模样,她再次落泪,现在再后悔也是枉然,她原本有机会能过上普通快乐的日子,可她错了一步,剩下的步步皆错。
“我不用你们可怜,不用你们假好心,我会好好的,哪怕只有我一个人。”
她收拾了包袱,包着头巾,蒙上面纱,拖着病重的身子,一个人往京城外头去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她是生是死,京城再无人知道她的消息。
*
皇宫内
梁君越彻夜难眠,宫里困着一个宁王爷,一日不找出能够定他罪的实证,他这心里一刻都不得安宁。
要说那些旁推侧击的证据他是搜罗了不少,加上那人的口供,可以说是差不离了,可宁王到底是个亲王,要想治他的罪,光这些还是不够的。
韩丞相已派人去他的王府搜查,意欲找到他安排人谋害太子殿下的证据,任何相关的书信往来,或是字据凭证都能够作为佐证。
而安宁县主也在四处查探,按照宁王的嘱咐,她找去了将军府,却得知顾将军今日刚刚回城,就先进宫里复命去了,扑了个空,她悻悻而归,碰上在府里休息的楚云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冲楚云月踢了一脚。
“家里都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喝着茶,听着小曲儿,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呀。”
安宁县主将厅里唱曲儿的那女人给轰了出去,坐在楚云月身旁愤愤不平道,“我让你想办法去楚府打听打听消息,你到底是去了没?”
“去了,怎么没去呀,可是人家不见我。当初我是想认他来着,你偏不让,我和他关系现在闹得这么僵,还不是你给闹的,现在要我去和他套话探听消息,嘿,人家连门都不让我进,我能怎么办?”
楚云月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才刚刚坐下没多久,又被安宁县主劈头盖脸一通骂,心底的火一下也冲上来。“你父王出了事被皇上软禁在宫中,我们侯府保不保得住还不知道呢,你呀,还是早点撇清关系,别引火烧身了你还懵懂不知。”
安宁县主万万没想到平时十分惧怕自己的楚云月会这样对她说话,是看她娘家势弱了,开始欺负人了?
她伸手一个耳光扇过去,‘啪’的一声闷响,楚云月脸上五个粉红指印清晰浮现,他怒目而视,对安宁县主这暴力行为感到愤怒,然而多年的压迫让他形成了一种奴性,要让他对她还手,几乎是不可能。
他一下跳起来,指着安宁县主的鼻子骂道,“以后有什么事别求我帮忙,反正在你眼里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你的一个陪衬。”
他一甩衣袖,回了自己房间,留下安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