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走进里间,没曾想就被顾轻言一下子拦住了。他眉头一皱,怒斥:“顾轻言,你想做什么?还不赶紧让开!”
顾轻言沉着一张脸,并不肯让,只冷冷质问,“人是你打病的,你现在还来做什么?是想看看明潇被你吓成了什么样子?爹,你有什么气,只管冲着我一个人来,你要打要罚,我顾轻言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明潇不行,我不许你动她!”
顾斐也是听了府上下人禀告,这才知道明潇病了。也管不了衙门里有多少公务,赶忙乘着马车回府。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十万火急的跑来牡丹院,就是想看一看自己的长女怎么了。
可没曾想却被自家儿子拦在外头,还疾言厉色的质问他。当场就来了火气。一耳光抽了过去,冷冷斥责道:“顾轻言,你反了天了!这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这个家只要有我在一日,就没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给我让开!”
顾轻言脸被打得侧过一边,舔了舔唇角,尝到了一丝腥甜。他也不甚在意这点伤痛,只嘲讽地笑道:“爹在朝廷上向来与世无争,同谁都不起争执,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想不到啊,回了府上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女又打又骂。爹,您可真让我好生敬佩。”
秦氏生怕父子两个再吵了起来,赶忙去拉顾轻言,“轻言,快别说了,这是你父亲,你怎能同他这般说话?还不快些认错。”
顾轻言道:“我没错,反正父亲看我也不顺眼,不如我就搬出去自立门户罢。”
一句话立马又惹恼了顾斐,父子两个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仇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平日里还好,顾轻言人又孝顺,就是骂他几句。他自己也能笑嘻嘻地插科打诨过去。可眼下不行,他就是要给顾明潇讨一个公道。
秦氏一个人劝不动顾轻言,赶忙唤程昔,“昔儿,你快来,把你表哥带出去。”
顾斐怒声道:“孽子!当初我要是知道他长大了会是这个样子,就应该把他摔死!”
程昔头皮直发麻,赶紧拉顾轻言出去,压低声音道:“表哥,你别再说话了,先出去罢。”
顾轻言面上嘲讽之色更浓,也许是听惯了这种话,并没有觉得特别难过,甚至还能风轻云淡的笑一下。他轻轻将程昔推开,摇了摇头,淡淡道:“你还是留下来陪陪明潇罢。”
说完,抬腿就出了门去。
“逆子!”顾斐气得更狠,冷冷一甩衣袖。可他到底也没忘了自己是做什么来的,赶紧撩起珠帘走进内间,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床上的顾明潇。心里猛然一抽疼。可他是个男人,又是一家之主,轻易不会表现出来。
见床边的矮桌上还摆着半碗喂剩下的药,赶紧走上前去。连着被子将顾明潇抱在了怀里,亲自喂她。
“明潇,你快醒一醒,是爹爹来了,爹来看你了。”
顾明潇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勉强吞咽了两口药汁,一听这话,喃喃自语道:“我不要爹爹,我要哥哥。哥哥救我,阿爹又打我了,哥哥快来……”
顾斐心里一痛,端碗的手轻轻颤抖着。许久,才温声开口道:“明潇听话,阿爹不打你。你可是爹的长女,爹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打你。喝了药。我们明潇就能好起来了。”
程昔来顾家已有两个多月,也是第一次见顾斐如此温和的一面。素日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严父面孔,对待自己的几个子女甚少有温和的一面。尤其对顾轻言,那是非打即骂,每次一见面就跟仇人一样。
可是顾轻言应该想不到,顾斐也不全然是个严父,他也会疼惜自己的儿女。只是碍于情面,不太会表达而已。
“昔儿,你表哥脾气硬,我怕他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你赶紧出去看看,帮舅母好生劝一劝。”秦氏低声道。
程昔点头,这才提裙踏过门槛。沿路拦了几个丫鬟问,一问才知顾轻言怒气冲冲的去了菡萏院。
这下可坏了,白姨娘虽然被发落到了庄子里反省。可顾明漓还在菡萏院。以顾轻言的行事作风,怕不是要把菡萏院给拆了。到时候事情一闹大,那顾家哪里还有安宁的时候。
离得老远就听见前头传来叫喊声,外头围着一圈的丫鬟婆子,各个战战兢兢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老管家一擦满脑门的虚汗,隔着一道院门冲里头喊:“大公子熄怒啊,大公子!可不能再砸了啊,大公子!”
程昔心觉不好,离得近了才瞧见院里的情形。满院子都乱糟糟的,被顾轻言又摔又砸,闹了好大一通。他脾气大得狠,正愁没地方撒气,一脚将堂屋的门踹飞,吓得丫鬟婆子们纷纷往屋里头躲。
这还不算,连带着屋里的东西也被顾轻言盛怒之下砸了个稀巴烂,顾明漓缩在墙角,哭道:“求大哥哥饶了我吧,不要再砸了,我真的好害怕。”
“你怕?你怕什么?你胆子大得狠,连明潇你都敢动,有什么是你不敢的?”顾轻言冷笑,一脚将博古架踹倒,上头摆放着的瓷器古玩碎了一地。
几个婆子赶忙上去抱着顾轻言的腿,被他两脚踹开了去,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