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疲惫。
一直守在床边的晴烟见她醒了,吩咐小宫女去打水,又从妆台上拿了一罐药膏来,低声道:“长公主,这是今早娄公公送来的,说是治跌打损伤最好用。”
闻静菀一听就涨红了脸,呸,就是那厮害得她从墙头摔下去,这会子又来做好人!昨晚她都摔成那样了,那厮走起路来可一点儿都不慢!
躺在红木雕花缠枝架子床上狠狠腹诽了一通满肚子坏水的太尉大人,闻静菀才觉得出了口气,一翻身要起床,却忽的“哎呦”一声倒了回去。
她的屁股,居然比昨天还疼!
“长公主?”晴烟连忙上前搀扶,闻静菀摆摆手,气短地道:“你把药罐拿给我。”
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都送来了,不用白不用。
上了药,用了膳,闻静菀又抱着白狐皮歪到软塌上,没法子,天太冷,长乐宫剩余的一点儿银霜炭昨夜都用掉了,这会子暖阁可配不上这名字了,冷得仿佛一块冰砖,她穿上最厚的衣裳还是直打哆嗦。
“长公主,要不奴婢再去一趟尚食局,这大冷的天,没炭怎么行?”雾雨急得团团转。
闻静菀摆摆手,从昨晚李太后并不像夹着尾巴做人的架势来看,尚食局说不准还真是她做主,现在去讨炭,只会碰一鼻子灰。
一听雾雨的话,晴烟好似想起什么,为难地道:“禀殿下,昨日就想跟您说来着,奴婢托人打听了,尚食局的成尚宫与太后似乎有些姻亲……”
“让我猜猜,司膳、司饎是不是正好归这位成尚宫管?”
晴烟点点头。
真相显而易见,李太后看她不顺眼,成尚宫与李太后有旧,自然是顺手就为难了下她这个在京城毫无靠山的外来户。
“殿下,要不奴婢去与娄公公说说?”想起今早娄大总管亲自来送药,晴烟顿时起了告黑状的心思,别说一个李太后,谁不知道现在把持朝政的是赵太尉,小皇帝能活到几时都不好说,“就是这样,只怕会惊动太尉。”
先前闻静菀就是不想让太尉知道才不许她们去和林司饎理论。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闻静菀昨晚偷溜被人家逮了个正着,以前低调的理由也就用不上了,心知自己只怕是已在太尉大人心里挂上了黑名单,她也索性破罐子破摔:
“这事儿找尚食局有什么用,要找就找说话最有用的!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哪里还有再忍气吞声的道理,总不能让我冻死在长乐宫,传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他堂堂太尉,竟如此苛待先皇嫡女。”
那厮可要面子得很。
她一扬下巴,过足了嘴瘾,然后灰溜溜地带着晴烟去紫宸殿求见,中途经过御膳房还特地进去提了一罐刚煨好的火腿冬笋汤。
那掌膳的大师傅一听是给太尉大人的,二话不敢说便收拾妥当交给了晴烟。
此时的紫宸殿并不祥和,黑沉沉的气压萦绕在空气里,上首端坐的玄色身影面沉如水,俊美无俦的面容沾染上几分深沉戾色,罗常林等一众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下属都知道大都督是动了真怒。
今日早朝时永州急报,岭南节度使杭勤起兵,竟残屠杀一郡百姓,杭勤自立为帝,国号齐。
这是公然谋反!
大昭建国之初,设各方节度使及藩镇总管沿边事务,三百余年来,藩镇割据势力逐渐扩大,隐隐有威胁中央之势,其中便以幽州、岭南、河西三地最为势大,被赵冕一刀斩首的刘戟正是前河西节度使。
河西乃是距京城最近的一方节度,宣平帝昏庸,各地藩镇蠢蠢欲动,刘戟趁势杀入京城,意欲取而代之,然而只做了两日皇帝便成了赵冕刀下亡魂。
而现在,岭南杭勤也反了。
“太尉,臣请领兵出战,平定岭南!”罗常林是赵冕亲军统领,也是幽州四十万大军的前锋将军,可谓是赵冕的左膀右臂,身上都是杀出来的累累功勋。
此事方才朝堂之上已议过一轮,不说赵冕麾下一干虎将,便是如吕阁老为首的文臣也是被杭勤踩到了底线上,支持出兵平乱,只是这出战的人选,双方各执一词。
赵冕做了个手势压下罗常林等人的请愿,杭勤敢这时候反,必然是有倚仗的。
岭南距京城千里之遥,杭勤若要挥师北上,他自然不惧,但若杭勤只意图盘踞岭南之地,却不是个好消息。
大昭疆域辽阔,一时一地,差距甚广,在岭南与杭勤打,非善策。
闻静菀到时,殿内正值尾声,娄崧擦着额头的冷汗把她让进侧殿等候,只等着太尉议事完毕再行通禀。
倒是闻静菀一看他这般模样,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挨近了些小声探问:“娄公公,今儿可一切安好?”眼角往大殿瞟了瞟。
这……
娄崧瞅着送到面前的巴掌大桃花玉面,小公主鸦黑卷翘的睫宇忽闪,杏眸桃腮,菱唇小口,盈盈笑意不自觉的娇娆媚人,他只瞥了一眼就忙不迭垂下眼不敢再看。
看他不答,闻静菀立时了悟,将汤水往娄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