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憔悴,是昨夜头一回胡闹的缘故,便换了话头,问陈家一切可好。
茵茵点头:“多亏了贺家郎君,如今祖父的身子是好了很多,现下天气凉了,祖父也未见头疼脑热。父亲侍奉祖父很是细心,至于官场上我也不大懂,但父亲一向谨慎,估摸不必担心。嫂嫂快要生了,上回去玉佛寺,母亲求的好签,估摸着能如她所愿。”
皇贵妃彻底放心下来,笑道:“如此甚好,你们都好,我也就放心了。我总想召你母亲入宫一叙,又怕平白招人闲话,只能作罢……”
茵茵知她素来胆小,这个皇贵妃,还是因为自己救驾的缘故,总当得不安稳。姑母与陈劲柏不愧是姐弟,总觉得自己身处高位,是德不配位,处处小心谨慎,生怕招惹祸端。
可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日子,过得实在是不甚畅快。
卫德妃依着惯例,又说了些训诫的话,方道:“你在我面前也不用拘礼,我不是你的正经婆母,只膝下没有孩儿,如今算是稍稍有个牵挂。往后你若是入宫见你姑母,顺道来看看我,也算是尽了孝。”
茵茵忙不迭谢过,心中也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找借口给她塞女人,她可招架不住。
拜见完毕,茵茵带着银心,跟着内侍一道出了东六宫,宫墙外少桓早早的等在那里,身边一位内侍侍奉,茵茵眼尖,是从前太子身边的内侍。
不过从前太子再不得宠也是太子,身边的内侍品阶身份自是不低,如今瞧着那位内侍的穿着,却不可同日而语了。
少桓上前牵着茵茵的手,又一路往宫外走去。自然也轻声问她,在卫德妃宫里的情况。
茵茵低声应了:“德妃娘娘很好相处的样子,还让皇贵妃娘娘也去了……不过我那位姑母的性子,实在是太过软绵了,恐怕皇贵妃的位置,她坐得也是忐忑无比。”
少桓轻笑一声:“是么?你不曾入宫,也没有听说之前的事情。你们陈家一分为二之时,何昭媛数次有请皇贵妃逛御花园,但皇贵妃不着痕迹,全都给拒了。”
茵茵沉yin片刻,反应过来。那何昭媛自然是向着二房说话,是想拉拢战线,将皇贵妃拉到二房那边。但姑母一向与大房的关系更好些,何氏平日就不怎么尊重她,这会儿无论怎么临时抱佛脚,也是不可能的。
少桓说道:“无嗣亦能在宫中高位站了这么久,绝非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皇上不在乎,底下想要将她拉下马的妃嫔不晓得有多少,你那位姑母是个聪明的,软弱不过是她的保护色罢了。”
茵茵赞同的点头,这个世道,人人都要保护色。比如她从前的胆小懦弱,又比如少桓从前的残暴跋扈。
到了宫外,马车旁的小厮牵着一匹骏马。
少桓送茵茵上车,方道:“我要去贺家一趟,你们先且回府吧。”
回了院子,便见管家来问王爷可归府,说是贺家世子一早,便候在外书房了。这位贺家世子,便是贺源的亲爹了。
茵茵心下好奇,今日是大婚第二日,按着大齐律令,大婚有五日休,贺家这是半丝休息都不给少桓的么?而且少桓今日,正是去的贺家啊。
她跟着管家一路走到外书房,上前见礼,唤了声:“世叔好。”
贺世子忙也还了礼,不好意思的解释:“王妃,并非是我要过来叨扰,实在是恩科在即,事务繁忙。此事皇上是全权交由王爷主理,太多的事情,还需要王爷亲自定夺。”
茵茵点点头,又有些好奇的说道:“可是,今日王爷与我一道出宫,着我先行回府,他正是去世叔您家中寻贵府郎君了。”
贺世子一愣,踌躇片刻又道:“莫不是王爷记错了?前日他特意叮嘱,让我与卫国公世子,以及其他几位协理此事的大人,今日一道前往王府议事。当时他还说明因是新婚,若扔下王妃一人出府不大妥当,这才将地点定在王府里啊。”
茵茵脸颊微红,贺世子不过是解释为什么会来王府,但听起来,少桓竟也不避着人,堂而皇之就说新婚要夫妻缠绵,多走些路程也不愿么?
她让管家安排了人,去贺家寻少桓,便与卫世子告辞,回去内院。
从外院到内院,一切都井井有条,看起来这个新的王府,少桓是费了一番功夫。从前的王府是薛家选址修整,奴仆也都是薛家安顿的,想来那一切,少桓都不曾带过来。
新人固然调教起来麻烦了些,但至少用着不那样糟心。不过谁也不知道里头,是不是还有包藏祸心之人,所以他们的院子,少桓只安排两个粗使婆子,其他的一应都不放,全权交给她。
茵茵带的人不多,这么大一个院子,只是勉强够用。若回陈府去请母亲嫂嫂帮忙,现下也不是时候,朱氏临盆在即,陈府如今怕是自顾不暇,不如先缓一缓。
夏嬷嬷备好了点心,唤流云给茵茵换了外裳净了手,便将点心汤水端上来,问午时是否要做王爷的膳食。
茵茵沉yin想了片刻:“你去与管家商量一下,午时那些个与王爷议事的官员,应当也会留在王府用膳,且先都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