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展眉一笑,行礼说道:“二叔教训得是,是侄女多话了。”
陈劲松气个倒昂,这才过继出去没几天,女儿竟然不认他了。关键是,落在旁人眼里,确是实打实的,这庶女被自家父母与姐姐欺压得厉害。
不然怎么过继出去,就胆子大多了?这会儿倒是没人会想到,茵茵是不是因为被许了煜王,而破罐子破摔了。
正在这时,厅门打开来,朝阳乡君若无其事的走出来,端着笑意说道:“叫大家见笑了,刚刚身子不适……”
她面色苍白,穿得极厚,虽然是笑着,却也有种病弱的感觉,与平日如沐春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相熟的贵妇从她身边走出来,看着她都是面带不忍。
她上前,与自己夫君见礼,说道:“既然她怀孕了,且去官府办了文书,正式纳入府吧。”
那种花女眼神一闪,满是欣喜与狡黠。而林郡马则愣怔半晌,下意识的去瞧三皇子。
三皇子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位表姐会这般轻松就将种花女纳做妾,也是颇有些诧异。他心中可是无比清楚,因为身份有别,朝阳对郡马并不亲厚,从前的恩爱,也不过是做给父皇看的而已。
便有贵妇出口反对:“乡君,她只是个低贱的种花女,怎么……怎么……”
朝阳乡君摇摇头,眼神暗了暗,只柔弱说道:“她身份不配……但到底怀有夫君的孩儿,那孩儿……总是无辜的。”
说罢,便托了身旁的越郡王妃:“表嫂,朝阳身子受不住,便先去歇着了,这里,还请表嫂代为打理。”
越郡王妃是皇室旁支女眷,到底也沾着皇室名号,当下只心疼的看着朝阳,点头道:“你快去歇着,身子要紧。”
先前反对的贵妇又道:“可是……我瞧着那女人身着孝服呐。”
便有人倒吸一口:“啧……”
种花女忙不迭解释:“不是……奴已出了孝期。”
出了孝期还着孝服,更叫人侧目。
那种花女又解释:“只是……刚出孝期,还来不及脱去……”
有个丈夫死了多年的寡妇,自认为最是贞洁,便冷笑道:“刚出孝期,肚里便有了三个月身孕,可真是……”
郡马想不到,私下脾气不好的乡君这次会这样轻描淡写,竟然肯让阿白做妾。只是这样,三皇子的计划就完不成了啊!
他低头思索片刻,突然抱着阿白尖叫一声:“阿白,你怎么了?怎么了啊!”
阿白莫名其妙,被他抱在怀中,却感受到他死死顶着自己的肚子,她慌了神,肚里还有孩子,还没坐稳胎啊。
林郡马早就有所准备,他准备只要乡君发难,对阿白动一下手,他就用手中的钝器在大氅中击打阿白的肚子,为了防止阿白露馅或是舍不得孩子,他连阿白都没告诉。
毕竟乡君不得皇上喜欢,但三皇子却是未来的储君,为了林家前途,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更何况他早就厌烦朝阳这个脾气暴躁之人,旁的女人,她可是一个也不许他碰的。
阿白只感觉腹中剧痛,只瞪圆了眼尖叫一声:“我的孩子……”
这般突如其来的变故,叫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越郡王妃念了句佛语方道:“还不快去请大夫,看能不能挽救一二……刚刚替乡君瞧的大夫还没走远,便请他回来。”
大齐的大夫,也根据主家的等级不同,有所区别。譬如这给乡君瞧病的大夫,种花女可没资格要他瞧看。但越郡王妃开了口,那大夫便是不愿,也得看了。
又有贵妇跟着念了佛语,对大家伙说道:“今日且就算了吧,这乡君府一日失了两个孩儿……”
林郡马不可思议的抬头,只周围纷争声太嘈杂,他未曾听清楚,又手中仿佛有什么ye体流过,黏黏腻腻好不舒服,他从阿白身子下面抽出手一看,全都是血。
他心中浮出一丝恐慌,更多的则是恶心。
三皇子见目的达到,微微松了口气,转身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其他人也纷纷离去。
余氏踌躇片刻,对陈劲柏说道:“夫君……我,我想去看看乡君……”
却说余氏娘家与朝阳的生父是远亲,算下来,朝阳乡君是余氏的远房表侄女。虽说这些年没了往来,但从前余氏刚嫁入陈家的时候,还曾去长公主府抱过年幼的朝阳乡君。
陈劲松冷着脸看了看大哥大嫂,甩甩袖子说道:“你们可别忘了如今家里的身份,莫要走错了路。”
陈劲柏犹犹豫豫,余氏便不敢再张嘴。
只茵茵开口说道:“什么路是对,什么路是错,谁都不知道。母亲,女儿倒觉得,人生在世不称意的太多太多,不如听从自己的内心,求个问心无愧吧。”
余氏抬起头,陈劲柏也睨了这新女儿一眼,沉yin片刻说道:“乡君也是皇室之人,便是去了,也无人能说什么,你且带着儿媳和茵茵娇娇,去看看她吧。”
一起去看望乡朝阳乡君的,并不算少,大部分都是稀里糊涂搞不清状况。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