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提,我便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了,我不同意、我不支持!”
“我把入宫的苦处给她们一五一十地讲了个一清二楚,念得我自己听着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可人家还是要去,我能怎么办,我难道还能打断她们的腿拦着不让她们去吗?我也不过就是个长辈,这是她们自己选的路,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明明白白地说过了,她们还要走,我既替不了她们走、也拦不住她们走,也就只能看着她们走了……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也都是她们自己选的,与人无干、自食其果。”
“可是阿意呢,阿意她有得选吗?阿意从小到大,被那恶妇磋磨,处处身不由己,这入不入宫是她自己能选的吗?”两国大长公主说着说着就心痛得更加厉害,气不住的锤着长宁侯道,“如今孩子认回来了,我却也帮不了什么,还是得看着她在宫中身不由己……我苦命的阿意啊!”
“我还是觉得,然斐他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呢,”长宁侯犹豫了一瞬,小声哄着两国大长公主道,“你若是当真放心不下,那边好好保重自己,等到哪天然斐他真变了心……我帮你把阿意从宫里带出来,我们跑去雍州,跑去敕勒川……天高地远的,洛阳这边也管不住我们,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说的倒轻巧,阿意如今是皇帝的后妃,照你说的,未来还可能是皇后,你说带走就带走了?”两国大长公主深觉长宁侯此人嘴上没门上,瞪了他一眼,又哼哼唧唧地补充道,“我倒是对然斐没什么意见,我就是心疼我们阿意……”
“你这不懂了吧,明着要有明着要的要法,暗着偷有暗着偷的偷法,”长宁侯俯下身来,附在两国大长公主耳边低低道,“再不济,最多也不过是去‘假死‘一回……这事儿郇瑾熟的很,他听说陛下重开了福船新法,现在都敢往洛阳给我寄信了……”
“真到了你说的那地步,大不了我们干脆撕破脸算了,带着大人孩子一起走,我们跑柯尔腾去,看谁还能找过来!”
“你可别了吧,说这种话,你也真是不怕掉脑袋!”虽然知道长宁侯这话里故意哄自己高兴的成分居多,两国大长公主还是听得直变了脸色,大为不满道,“你学谁都不要学他!他儿子现在在柯尔腾做摄政王,你有人家那样的儿子吗?”
“……他当年搞那一出,后来害苦了多少人,他自己是一个人溜达得痛快了,跑到柯尔腾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可你忘了郇相府被上上下下被连累得死去的几百口人么?你可少给我胡来了!都是跟四哥学的,一个比一个胆大妄为、肆意横行,可现在不是四哥当政那时候了!”
“我的公主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长宁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趴在两国大长公主的膝盖上反问她道,“那你来说……这要怎么办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说起这些,两国大长公主也是心烦意乱的很,直言不讳道,“我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祈求自己能再多活二十年……等到阿意能立住了,我这才算是敢放心闭了眼去。”
“等到陛下真有了贰心那一日,我便是舍了这张老脸,亲自去求陛下开个恩典……他既都不喜欢了,就不要再把人圈在后宫里了……可孩子又肯定是带不走的,母子连心,阿意到时候定也舍不得……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就偏偏入了宫呢……”
——得,说了一圈,又绕回最早先碎碎念的那个话题了,长宁侯听着也无奈了,忍不住小声调侃两国大长公主道:“原先府里这么多孩子,也没见你对哪个晚辈这般上心过……”
“不一样啊,”两国大长公主轻叹道,“若是孩子养在我跟前长大,十五年,该教的也都能教的差不多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从静淑那件事情起,我也都领教了,一个老东西,管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反而还要招人嫌……可阿意不一样啊,她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苦,就没有享过几天福,好不容易又认来了,我却也帮不了她什么……一想到她日后在宫里可能还要再受苦,我这心里,那是如何也放不下啊!”
长宁侯听着也是唏嘘不已,而抱着这般谨慎心思的两国大长公主,在被宣宗皇帝找过来,恭而慎之的向她提起册立中宫事时,两国大长公主便微微笑着,软绵绵地顶了回去。
“意思意思一下,升个嫔位,添添喜气也就好了,”两国大长公主微微笑着道,“这民间都道:头三个月是无论如何都要先稳着的,不能惊扰了孩子去……陛下想的那些啊,都先等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再说吧。”
“这……”宣宗皇帝本是私下里张罗好了大致流程,预备的差不多了,只欠临门一脚的时候才来寻的两国大长公主,只是想在老人这里提前通个口风,求最后一个心定,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两国大长公主这里给堵住了嘴。
“可是朕都已经吩咐了下去,着礼部准备的差不多了……”宣宗皇帝似乎是没有想到两国大长公主会拒绝,一时脑子也有些懵了。
“预备着总还是可以先预备着的,”两国大长公主微微笑着道,“陛下先前不还和信哥预备着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