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更认真几分,默默在心中记下来。
后来他到了年纪,父皇要为他指婚,询问他可有心仪的女子。他不假思索的便道了她。
只是他所不知的,便是在他待在宫中,等待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大人的漫长岁月中,他记忆中的小姑娘早已有了别的玩伴,渲染点缀了她多彩丰富的世界。
她对那位玩伴一心相许。而他视若珍宝一般呵护着的记忆,早已被她抛弃遗忘,不记得分毫。
陆昭谨收回了思绪,对上少女不解的目光,轻轻笑了一声。抬了眼看向了扬起的车帘,目光带上了几分悠远,说道:“其实若要说起来,皇后娘娘没有子嗣,也因为孤。”
“父皇在孤幼时,便应允了孤的母妃,会将她册封为后,只是还未等到这一天,孤的母妃便去世了。让孤当这太子,便是父皇对我母后所能想到的补偿。他将后位许给了皇后娘娘,却也不允她拥有自己的子嗣,只能有孤这一个继子。”
“更小的时候,她对孤根本便是不闻不问,在父皇来时,才会叫来我,摆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给父皇看。”陆昭谨说到这儿,自嘲的笑了一声,收回了视线,手无意识的转动了一下大拇指上的扳指,“父皇忙,甚少记起我,更多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
江琬槐微微睁大了眼,没想到竟会从陆昭谨的口中听到这般秘辛的事情。但是震惊很快便化为了满腹的心疼,她原以为陆昭谨这种天子骄子,应是千宠万娇着长大的,没想到他的身世远比她以为的复杂。
饶是正在揭开自己伤疤给江琬槐看,陆昭谨也并没有流露出太多脆弱的情绪来。对于活了两世的他来说,那段属于少年时期的记忆早已被尘封了起来,记忆模糊,说起来时,与身为局外人讲述别人的故事无甚两样。
只是那双魂牵梦萦了他两世的眸子,却依然如同星子一般,在他的记忆中熠熠生辉。
陆昭谨看着她的模样,勾了勾唇,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声,道:“没事。”
江琬槐不解地眨了眨眼,她还在想着该说什么安慰陆昭谨好,就被他反过来安慰了一声。她往陆昭谨身上靠了靠,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坚定的看向了他的眸子说道:“殿下,往后你便不会是一个人了,臣妾会一直在身边陪着你。”
“嗯。”陆昭谨视线落下,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喉结轻滚,低低地应了一声。
江琬槐又想起了陆昭谨方才在路上时,和瑞王爷的对话,问道:“盐商那一事,可是与瑞王爷有关?”
陆昭谨轻轻颔首,大掌将江琬槐的手反握了住,说道:“确实与他脱不了干系,那几个盐贩子敢如此胆大妄肆,有恃无恐,皆是因为背后有这么一位王爷在撑腰。”
江琬槐听了他这话,却仍是有几分不解:“那前世……?”
陆昭谨听到她的疑问也是顿了一下,面色冷了几许。这么问题他先前也想到过,前世去调查这一事的人并不是他,且根本便没有查到这一件事还与陆昭祺有关,那么无外乎两种原因——
“许是上一世调查的人包庇了陆昭祺,帮着他将这事一道藏了下去。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性……”陆昭谨话语顿住,眸子眯了几许。
这一世陆昭祺的种种不对劲涌现在了他的心头,他做的不少与上一世不同的事情,以及因为他的行径而改变的不少这一世的事情。陆昭谨心底隐隐有了另外一种猜测来。
他与江琬槐两个人既然都是重生归来,那么极有可能,重生的并不止他们两个人。而陆昭祺,可能同他们两个人一样,携着上一世的记忆,想要做出改变来。
只是这仅仅是他的猜测,并没有法子证实,陆昭谨最终还是没有将这个猜测说出口。
江琬槐见他话头说了一般便止住,皱了皱眉,追问道:“还有一种可能性是什么?”
“孤还不能确定。”陆昭谨摇了摇头,接着道,“待证据从江南那儿送来之后,应当便会有解释了。”
-
江琬槐回了府之后,让采春准备好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之后,才满足的换上了新衣裳走了出来。
来回几日的奔波,让她的身子疲乏不已,混身上下散架一般地疼。
回来之后,陆昭谨便命人将江琬槐的东西全部搬去了正殿,江琬槐沐浴过后,便直接朝着正殿行了去。
其实在太子府这么多日子,她对于正殿还并不太熟悉,她每次去时,多是去的陆昭谨的书房。进陆昭谨的卧房,还是头一遭。
陆昭谨还没有回屋,江琬槐便新奇的在屋子里头四处看了看。
屋子里点着袅袅的香,便是陆昭谨身上常带的味道,清冽好闻。一旁的架子上,整齐的摆着几样木雕瓷器之类的工艺品,看着便造价不菲。
江琬槐对这些东西没有太多兴趣,意兴阑珊地看了两眼,便要转过了身子。忽地便瞧见了角落处放了一本红色的册子,且封面瞧着似乎分外的熟悉,上面落了不少灰,应当是被随意搁置在了这里之后,便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