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是我来晚了,我未能即刻将你带走,是我失误。”
顾辞怔了怔,他是在解释么?
但实则他的确是在约定好的时辰内赶回来了,怎的说自己有错。
顾辞欲出声,上官青潋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继续接话说下去。
“自年幼家族便教导我,往后我是辅佐君主的臣子,凡事需以大局为重,哪怕是天大的事情压顶也应冷静自持,我深以为此。”
顾辞的心渐渐提起来,上官青潋所闻是她从未所知的,如今他却肯吐露心声,她不禁噤声,不愿打破这一幕。
“二十三来,我过得循规蹈矩,遇事永将目光放至长远,从未有过例外。方才亦是如此,从大局考量,若我自行离开,其实你并无多大损失,至多便是让叶席困住,要费些功夫脱身罢了,往后也不会再多生事端。”
上官青潋言及此,稍微顿了下,目光如同昼夜交替的晨曦,那班透亮,至入顾辞的心尖。
“可是我最终没有离开,而是现身和叶席对峙。从打破我们一早的计划那刻开始,我才知晓,原来只要是人,便不可能永远不慌不忙去应对一切之事。”
顾辞呼吸一窒,震惊而又迷茫的看着上官青潋,声音如同关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大局使我离开,可私心唤我留下。”上官青潋目光如月柔和,嘴角显出一个微勾的弧度,越发温和,“我总不能凡事都不为自己考虑,那样我这一生未免便过得太无滋味。”
这样一番话如同一颗石子,彻底让顾辞慌乱了起来。
她讷讷的看着上官青潋,出口便是,“可是你,我是男子,我们......”
她有些慌不择路的想要去理清这一件事,却令自己的脑袋越发混沌起来。
她知道的,其实上官青潋早该猜出她的身份,只是没有实锤,她一直逃避罢了。
而如今上官青潋就这般对她表露自己的心意,让她一时无法回应。
上官青潋笑得温润,轻轻摩挲了下她的脸颊,轻言,“只要是你便可。”
轻飘飘的一句话随即被夜风吹散,却在顾辞耳边久萦不去。
她说过的情话数不胜数,甜言蜜语能将人迷的晕头转向,但她从来不知道,上官青潋一句不似情话却更甚情话的言语能让她在顷刻之间感动至深。
顾辞愣了许久一言不发,与上官青潋四目相对,上官青潋神情柔和,几乎要让她腻在其中不可自拔。
“你是不是,一早便知道我的身份了?”
讷了许久,顾辞忍不住弯了弯唇。
上官青潋颔首,“是。”
“何时?”
“你入邢部后我与你相处便觉端倪,”上官青潋又重新替她整理耳鬓的碎发,笑了笑说,“真正确认,还是在张府那夜。”
果真如此,顾辞闻言轻笑,抬了抬眸,忍不住问,“那你,何时有了私心......”
她自幼在花楼打滚,实则非脸薄之人,但此话一出,还是自觉问得直白了些。
上官青潋动作一顿,在夜里面色越发柔和,轻声道,“怕是日渐有情罢。”
日渐有情......顾辞在心里咀嚼了这四个字,那她对上官青潋呢?
她敬佩乃至依赖上官青潋,会因上官青潋的愉悦而欢颜,也会因上官青潋的受伤而惊心,以前常常听秋娘说,心中若有了人,心思也便会随那人而牵动。
而如今细想,她对上官青潋,又何尝不是日渐有情呢?
他们亦师亦友,一路互相扶持,上官青潋是何等之人,顾辞自觉看得真切,今日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若没有心思推敲,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那她呢,该如何回应才好?
她端详着上官青潋,未等她做出反应,上官青潋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即刻便又离开,却足以让顾辞僵着原地,一动不动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上官青潋目光含笑,拇指落在方才他落下一吻的额,微微按压,语气温润,“我知晓是我唐突,但我非强人所难之人,你若想抬手给我一个巴掌令我清醒,我也绝无二话。”
顾辞失笑,上官青潋这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若放在别人敢这样对她,莫说一个巴掌,就是拳脚相向也不为过。
但他是上官青潋。
顾辞伸手握住上官青潋抚在她额上的手,勾着他的掌心,再缓缓的拉下,紧握在一起。
她启唇,“我也非小气之人,这一次便且原谅你。”
顾辞不是扭捏之人,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实则无所谓绕太多的弯弯路令两个人渐行渐远,很久以前,她便知晓,所有的事情,对了就是对了,不必再执着去考究。
上官青潋于她而言,恰是她想要的那一个,实则没有必要逃避。
今夜有月有清风,如同见证他们三言两语便互表的心意,足矣。
有时候言语再只是徒增烦恼,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