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署了多久,你走时长安局势又是如何,哪可能说失守就失守?送到郑人手里的军报,你也听风就是雨?”
魏尝自然是在临近皇城时便看出了究竟,只是后来没了退路,不得不继续向前而已,听她这么骂他,心里也来了气,一边狠狠扬鞭一边说:“对,我就是满脑子马草!一碰上你,我就蠢成林有刀!”
薛璎噎住。
林有刀又做错了什么?
她仰头忍泪,不说话了。魏尝低头看她这模样,心里又给击得咣当咣当响,猛一把勒停马,翻身而下,再把她也拽下来,拖进一旁一道深巷。
薛璎被他拽得跌跌撞撞,入了巷弄,还没站稳就被死死抵在了砖墙上。
魏尝又凶又急地吻了下来。
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夹杂着沙尘、草泥、鲜血的腥味,一下冲入她口鼻,叫她险些呛噎。
但她仅仅克制着皱了皱眉而已。
这些味道都是他的。好闻的,不好闻的,都是鲜活的。
他活着。还好他活着。
她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吻他,甚至比他更凶更急。他被迫退出,换她侵入了他的天地。
魏尝一下懵了,压制她的手微微松开,转而变得被动又狼狈,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疲累,给她吻得朝后踉跄一步,差点倒了,搂住她腰才险险站稳。
俩人纠缠得天昏地暗。
一里之外箭雨纷飞,烽火连绵,这一道幽深窄巷却似遗世独立,艳色迤逦。
最后俩人松开,都不得不倚靠着砖墙拼命喘息,喘了一阵相视一眼,薛璎说:“我脑子里也有马草。”
要不也不会那样冲下城墙去。
魏尝说“你知道就好”,偏头看她一眼,发现她鼻尖一点灰泥,伸手想替她抹,抹了一把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更脏,直接把她抹花了。
薛璎没照见铜镜也能够想象被抹成了什么样,但这节骨眼也不计较这些了,毕竟她现在浑身都是脏的,头发也凌乱不堪,整个就是一疯婆娘。
倒是难为魏尝看她的眼色还柔情蜜意的。
她从墙上直起腰背,说:“走了。”
“去哪?”魏尝跟在身后问。
“回去洗洗。”
俩人从深巷走出,恰好碰上一队羽林卫从不远处追来,大约是怕他们受了伤,或者有何吩咐需要。
打头的是傅羽和林有刀,见了俩人就翻身下马上前。
薛璎说她“没事”,先回公主府去。
傅羽“哦”了声,说“那就好”,又问:“那前头战况,您不盯了吗?”
她还记得薛璎说,能够运筹帷幄的是万里挑一的天生将才,她不是,所以不可掉以轻心,免得把瓮中捉鳖变成了引狼入室。
这番大道理言犹在耳,但她现在却说:“不盯了,算来没什么问题。”说罢转身就走,见魏尝还迟疑,又回头说,“走不走你?”
他忙说“走”,回头吩咐林有刀:“郑人援兵到了,两面夹击,闭着眼睛也能杀他个全军覆没,不过你还是瞧着点,万一有情况随时回报。”完了迅速跟上薛璎。
林有刀连个“哦”都来不及应,就见俩人重新上了马,绝尘而去。
他摸摸鼻子,跟一旁傅羽说:“殿下方才亲上墙头,眼见着还对将士们很走心呢。”言下之意,怎么魏中郎将一回来,竟然撒手不管他们了。
傅羽感叹一声,说:“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疯急……”
*
薛璎回到公主府就叫人备水沐浴,也给魏尝做了安排。
她毕竟只是短暂上了趟战场,稍许清洗便干净了,但魏尝整个人就是从泥地里挖出来的,身上还有大小伤口,要彻头彻尾打理干净需要时辰。
所以她拾掇完自己以后,就在他那间净房等他了,料想他身上一定有伤,又叫人提来药箱子。
魏尝出来的时候,简单套了身中衣,底下是松松垮垮的亵裤。
薛璎正坐在榻沿翻药箱,拿着一瓶药膏往鼻端嗅,看见他这打扮,倒也没忸怩,淡淡道:“都伤哪了?过来上药。”
她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冷静,但关切却没一棍子打回原样。因为魏尝发现屋子里没有别人,她好像打算替他上药。
替他上药?
他眼底金光一闪,说:“好多,浑身上下到处都有。”
薛璎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旖旎味道,却没掉头走人,说:“那就一处处来,先把上衣脱了。”
魏尝走到榻沿坐下,褪下上衣。
密密麻麻的血痕触目惊心,还好都是浅浅的皮外伤。
薛璎明明不意外,心底却还是不由震颤,像是自己身上也疼起来,默了默,拿食指蘸了药膏,往他胸膛上的伤处一点点涂抹。
肌肤相贴,她的手指和药膏都是凉丝丝的,熨帖宜人。
魏尝觉得太享受了,喉结一滚一滚,浑身都燥热起来,舒服地“嗯——”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