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味的政事都交给他处理好了。从那之后,他再不勉强封凌参与朝政,由着她每日里吃喝玩乐,睡到日上三竿。
后天封凌就将坐上本该属于她的王位,可她是这般的娇柔,温驯,和女王二字毫不沾边,心软得宁愿自己被伤害也不愿伤害别人。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谢铮,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为了她的安危,他可以杀掉任何人,毫不手软。他不会让她娇嫩的双手沾上一滴鲜血,他要让她做最美的女王,而且还是最悠闲的。
夜半的御书房灯火依旧通明,侍立一旁的宫女们咬着下唇努力克制不断袭来的睡意。终于有位年纪最小的宫女忍不住背过身去偷偷打了个哈欠,谢铮的耳朵何其敏锐,立刻扬声吩咐道:“既是累了,大家先去睡吧 。”
宫女们吓着了,年纪最长的赶紧带头跪下告罪:“请王爷恕罪,哪有主子不睡,奴婢们先睡的。方才是小宫女不懂事,回头奴婢一定重重地责罚她,好好把宫里的规矩立一立。”谢铮淡淡一笑搁下笔,站起来说:“不必如此,夜的确太深,本王也该歇息了。”他一头说着一头向门外走去,身后有两个大宫女立刻紧跟上来,留下两个小宫女收拾屋子。
谢铮的寝殿就在御书房的后面。穿过月洞门,回了房,简单地洗浴后,他倒在床榻上,累得眨眼就睡着了。宫女们悄悄退出房去,合上门扇,只留一个宿在外间听候差遣。
偌大的王宫静悄悄的,巡夜的侍卫沉默严肃,每隔十米立着的白玉柱上挂着六角宫灯,几株昙花无声地开了又败,只有凌乱的暗影与它作伴。
初八日,国师反复推算出的大吉之日,可保江山永固,万世基业。当然这种事,全凭国师一人在朝堂之上舌灿莲花,是真是假无从知晓,反正谁也活不了万年能去验证它。
封凌卯时就被唤醒,洗浴,更衣,梳头,描眉画目,身上挂满琳琅的珠宝首饰,像一个活动的展示架。屋外小风拂面,晨星寥落,旭日渐渐东升。
巳时正吉时至,当她拖着金色的曳地长裙走到太庙大殿前时,阳光灿烂无比。透过轻薄的白色面纱,她看见所有的大臣都跪伏在地,不敢抬头。封凌心想,他们是害怕被这身衣裳闪瞎眼吧,瞧瞧这百鸟朝凤,每一根羽毛都是金线绣的,自个儿望一眼都得晃晕。真的,头好晕,眼也花。对了,今儿早晨宫女们好像忘了一件事。是什么事呢?她一边盯着国师的嘴唇不停地翕动,一边暗自琢磨。直到肚中一阵轻微的饥鸣提醒了她:今天居然没人送早膳过来。
太不像话了,御膳房真是失职。封凌偷偷用手揉了揉肚子,心底哀叹不已:还有一个多时辰才用午膳,怎么熬得住?立在她身旁的谢铮,听见了那几声微不可测的饥鸣,不禁皱了皱眉。
穿着一身暗金色长袍的国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串串华丽的辞藻从他嘴里噼里啪啦地吐出,封凌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天气是如此炎热,而她被厚重的冕服裹得严严实实。一上午不曾进过半粒水米,开始全身冒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强撑着等到国师终于词穷后,他以藐视一切的态度扫视了底下的芸芸众生,然后躬身作了个谦卑的手势。封凌懵懵懂懂地被谢铮牵着走进大殿,大殿里供奉着历代先王的牌位。国师一一指点她跪拜行礼,敬香磕头,殿外的大臣一直跪着,贵宾则垂首合掌而立,大殿内外一派肃穆,宏亮的钟声在不断轰鸣。
封凌觉得自己一定熬不到仪式完成,她的膝盖不停在颤抖,每次跪下再起身都需要谢铮的搀扶。拜完列祖列宗,国师宣布退出太庙,前往文景殿。此时的封凌脚步虚浮,面色苍白,她不停地轻轻摆头试图赶走眩晕。这一切都被谢铮看在眼里,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早已焦急不安。一等到众人步出太庙,便挥手示意身后的宫女上前来,抿着薄唇严厉地命令道:“赶紧准备些茶点送到文景殿的东厢。”
宫女得令匆匆而去,封凌听说会有吃的,Jing神略略振奋了些。半倚着谢铮居然也走到了文景殿,尽管步履之缓慢叫跟在后面的百官们心里简直不耐烦。
文景殿是每日国王与百官清晨议事的地方,此次登基加冕仪式便在此举行。一俟走至殿内,谢铮便过去与国师耳语了一番,国师点点头,大声宣布时辰未到,请公主殿下先往东厢等候。
封凌进了东厢,瞧见桌上摆的茶点,几乎是不顾形象地扑上去,却被谢铮不露痕迹地悄悄拽住,转头吩咐侍立一旁的玉荷先尝尝。
隔壁大殿内百官都压着嗓子交头接耳,一时之间,只听得满室嗡嗡之声,犹如千万只蜜蜂在飞舞。封凌吃饱喝足,起身重入大殿,殿内便突地鸦雀无声,倒叫她吃了一惊。
在国师的祝祷声中,她走上了铺着又厚又软的红毯的白玉阶,坐上了鎏金雕龙的紫檀椅。这龙椅宽大舒服,可她却得端端正正地坐着,不能东倒西歪地斜靠着,还真是遗憾。
沉重的王冠被戴在了她乌黑的秀发上,百官们跪下磕头高呼“万岁”,声震屋梁。封凌不敢乱动,虽然她不喜欢这一切,可她记得谢铮说过的话,不能逃避的事情,就得勇敢面对。她如今是女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