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夫,捧出一碗香喷喷的面,上头盖着香菇青菜荷包蛋,色香味俱全。封凌笑弯了眉眼,谢过她赶紧端着面往师兄房里去,想来他一定饿坏了。
苏懿一早起来觉得气特别不顺,封凌迟迟未来。他艰难地挪下床,倒了杯冷茶喝了。突然想起今天似乎是齐显突围出城的日子,她没来难道是去送他了,或者干脆就不辞而别和那家伙跑了?不,不会,封凌不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应该相信她。可她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什么叫望眼欲穿,什么叫心急如焚,现在算是有了深刻体会。此时此刻他恨不能飞出去找她,都怪这不争气的伤腿!
当封凌端着面出现时,他一度回不过神来。他等得都绝望了,以为她真的走了,满心里只有各种寻死的念头。
看他这副傻愣愣的样子,封凌还以为他中了邪,凑到他眼前晃着小手问:“师兄怎么了?”他一把捉住她手不放,嘴里喃喃道:“原来你没有抛下我,还好还好!”
封凌不高兴了,甩开手说:“师兄说什么混账话,我怎会抛下你?就来迟了一会便胡思乱想,我要罚你,快把面吃了。”
一碗平平常常的面两人吃得欢欢喜喜,你一口我一口格外香甜。封凌边吃边把早上发生的事都说了,苏懿拿着筷子沉默了片刻才说:“封凌,对不起,是我连累你回不去。”他撩起她垂下的一缕秀发问她:“你后悔吗?”
如果她说后悔怎么办?如果她迟疑了怎么办?嗯,不管,反正她乐不乐意都得跟着,我绝不放手。苏懿狠狠咬了一大口荷包蛋,心想得赶紧把身体养好,早日带着她远离这兵戈纷争之地。
调皮的封凌故意要气他:“后悔,后悔死了。哎,齐将军年轻有为,家世显赫,相貌堂堂,出身名门,多好啊!”
“年轻有为?哼!我看他都能做你爹了。”苏懿果真生了气,捏着她下巴醋味冲天:“后悔也没用,你永远都是我的,逃不掉!对了,许藜走了,夜里你一个人睡在那边怎么行?收拾一下搬过来。”
“搬过来?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如今这形势,不知哪天夜里叛军就进了城,是名声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听话,吃了饭就去。”
封凌找不出理由反对,只好乖乖照办。看着她把被盖铺在对面的竹榻上,又将各种姑娘家用的东西摆满梳妆台,苏懿觉得人生真是圆满。夜里他执意要封凌睡床,自己占了竹榻。床有纱帐,竹榻可没有,只能点蚊香,他怕熏坏了封凌呢。
傅刺史的家眷都在姜国王都,这后院向来空着。眼下他更是日日守在城楼上,焦头烂额,没空回府。封凌和苏懿两个同居一室,无人打扰,倒似世外桃源一般,战乱也仿佛离他们很远。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很快结束了,城并没有破,傅刺史看着百姓缺衣少食,时有饿殍,心痛不已,决定投诚。不过在此之前他费尽周折派人把自己的妻儿老小给接了过来,免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七月初,延水关易了主。城防官兵都换了不同的服饰装束,叛军的一员大将接管了刺史府。唔,似乎现在该称呼他们义军了,毕竟他们自己的大旗上绣了个大大的“义”字。傅刺史交了官印,准备带着一家老小回北方老家去。交接的事宜办了好几日,然后在某一个清晨,傅刺史雇了数辆马车,全家上下二十多口人浩浩荡荡离开了延水关。
傅刺史走了不要紧,可他把封凌和苏懿给撇到后脑勺了。“贵人多忘事”,尤其在动荡的时局中,大家都理解。但那天中午,封凌去端午饭,发现厨娘换成了伙夫,午后又有兵士来赶他们离开刺史府。苏懿的腿还没好利索,大夫前两天来复诊还说不宜多走动。封凌急得眼泪汪汪直哀求两位军爷宽限几日。那两个兵士看小姑娘可怜巴巴的,心肠一软便答应回去禀报上头再容他们住一段时间。不过他们仍然恪尽职守,详细盘问了他俩的身份。封凌把文牒给他们看了,只说路上遇着盗匪,师兄受了伤,无奈在此滞留。
府里头现如今到处都是军官和兵士,封凌出院子去端饭,苏懿是一万个不放心,直嚷着要陪她去。可他行动不便,怎么陪?封凌向他保证她一定注意安全,快去快回,他才勉强同意。最主要是不同意也不行啊,难不成两人一块饿死?
幸好义军看起来并不像土匪,反而纪律严明。府里岗哨挺多,卫兵们目不斜视,认真负责。封凌出去了几回觉得挺有安全感的,跟苏懿一说,他虽心宽了不少,但每次她出门,他依然送到院门外,并一直站在那等着她回来。腿渐渐好了以后,更坚持拄着拐棍天天与她同进同出,这样每次要在路上花半个时辰。为了节约时间,他俩吃过早饭索性就在厨房附近溜达,等着吃午饭。吃过午饭又端一份回去做晚饭吃,下午天气热,两人就躲在房里不出去了。
原先府上给他们安排了个粗使丫头,每日里洗衣打水倒恭桶都是她。现在刺史走了,丫头也跟着走了,这些事就落在封凌身上。她打小哪里做过这些,连井水都不会提。每次都得等到有人来井边,求着人家帮她。多亏苏懿的伤好得飞快,打井水的任务就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