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慕清沣闻言,略一踌躇,又道,“这春寒料峭的,别再吹了风……”
方清池笑道,“要不然说少白年纪不大,思虑还挺周全呢,顾府的马车一直在门口侯着呢,不会着风的”,他走过去伸手准备扶顾少白,“周兄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这就带他回去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慕清沣实在没有理由再留人,他暗自磨牙,这顾少白,两步远的路,还是坐车来的。可是,别说,怀里这软成了一滩水的人,还真是隽美得很,鸦翅般的黑羽覆着眼睑,气息略微凌乱,醉得连耳垂都是红的,这一刻,如非方清池在场,他还真的非常想咬那通红的耳尖一口!
小马车在青石板的小路上越行越远,慕清沣若有所思地轻声道,“周叔,我怎么感觉这顾少白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呢!”
周平望着慕清沣颀长的侧影,和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惆怅,有些留恋,又有些犹豫,这些表情在杀伐决断从未手软过的主子脸上,太陌生了!
一幅卷轴,递在慕清沣面前,“王爷,这是方公子走时留下的,说是顾少爷送给您的回礼。”
慕清沣一勾唇角,漫不经心地展开,暗想,顾少白画功Jing湛,也无非山水花鸟而已,可是打开卷轴的那一霎那,他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
一只青蛙蹲在草丛里,四肢短小,仰着大而突出的两只眼睛,嘴巴咧得像一牙西瓜,傻乎乎的,还挺可爱!
“这是青蛙?”
周平认真看了,说道,“王爷,这好像不是青蛙,是蛤.蟆。”
“嗯?”
周平食指点指着这只动物的脊背,“王爷,您看,它的脊背上这疙疙瘩瘩的突起,应该是蛤.蟆。”
慕清沣点点头,看着画上那只蛤.蟆,觉得顾少白真不愧名冠京陵,他在作画上,简直太有天赋了,这蛤.蟆画得是活灵活现,还特别有喜感,裂开的大嘴像是在冲自己笑似的,莫非,他在表达对自己的欣喜之意么?
看着看着,心情瞬间开朗起来,“哦,蛤.蟆……他画了只蛤.蟆送给本王……”
余光看周平欲言又止,慕清沣转头问道,“平叔,有话就说,咽回去做什么?”
周平嗫嚅了半天,才开口道,“王爷,民间有句俗语……”
慕清沣的目光还停留在画上,简直有些目不转睛了,他随意地问道,“什么俗语?”
“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它恶心人!”
慕清沣Yin森森地转头,目光像两把刀要把周平剐成rou片,周平低下头,心道,我不说,你非让我说,不能怪我啊!
慕清沣心里刚结出的花骨朵瞬间被霜打没了,那□□的笑也变成了嘲讽,半晌,他还是细心地把画卷起来,系好了绳子,交给周平,“收起来。”
周平接过来,看慕清沣已经淡然无波的脸,确定自己听到的是“收起来”,不是“烧了去”,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赶紧找匣子去了。
慕清沣揉了揉指尖,方才那温软触感好像还弥留指尖,未曾散去,他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顾少白,你给本王等着……”
而被他叨念着的主人公,却是足足睡到了第二日辰时,方才揉着一脑袋乱毛从被窝里爬出来。
这个时辰,比他平时的起床时间略早了些,屋子里静悄悄的。
秋月和明约也没在房里,顾家三少爷的起床气一向不小,所以未等传召,他二人一向不敢进来打扰。谁敢惊了少爷的觉,后果一定非常严重!
一晚上酒醉,什么都没吃,顾少白纯粹是被饿醒的。
他穿好了衣服,就着水盆里的凉水随便擦了一把脸,便出了房门。这个点儿,家里的人都用过饭了,他琢磨着去大厨房随便找些东西填填肚子。
路过前院,看议事堂门口站着几个跟班,恍然想起,今儿个又有晨会。
顾少白守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无非还是各大掌柜报报账,商讨商讨市场行情之类的,不过也接近尾声了。过了一会儿,晨会结束,掌柜们鱼贯而出,他这才进了屋。
进屋之后,顾少白先与顾钧宣和两位叔伯见了礼。规规矩矩地坐在下首,听他们已把话题转到了沂亲王身上。
顾康宣道,“沂亲王关门闭户,京陵的皇商一概不见,并未见厚此薄彼,大哥,您是不是多虑了?”
顾靖宣也道,“好歹王尚书和咱们顾府的交情还算不错,就算看在这些年礼尚往来的份上,应该也不致于难为咱们。”
顾钧宣皱眉不语,像有什么事难以决断。
顾少白听着听着,心中暗急,父亲本是想逐步减少与官家的买卖,却遭到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叔叔拼命反对。他们只看到顶着皇商的帽子多么风光,得到利润多么丰厚,却从未想过,宇亲王已倒,沂亲王早已心怀芥蒂,再不知后退,就是作死的节奏!
想到这里,顾少白开口道,“两位叔叔,顾家曾与宇亲王交好,无人不知,如今,宇亲王大势已去,沂亲王当权。古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