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真多,告诉你,不许再偷吃我的糖莲子!”
明约夸张地大叫一声,“不带您这么欺负人的!”暗自嘀咕,不见你长rou,光见你长劲儿了,一回比一回弹得疼。话说回来,他怎么发现我偷吃的?
顾少白在明约的惨叫声中跨出房门,招呼了方清池一道出门,上了马车。
车厢狭□□仄,光线也不好,顾少白往日琉璃般通透的眸子被暗淡的光线染成了漆黑,不知为何,方清池感觉他的眼底似乎掩藏着什么幽深的东西,那使他看上去有那么点……忧伤!
“少白,这周公子是何许人?”方清池打破沉默。
顾少白收回有些呆滞的目光,车帘子被风掀得一晃一晃,光线明灭间,云淡风轻的笑容又回了他脸上,但那抹幽暗并未完全消散,像刻在了眸子上一般。
他若有所思地回道,“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方清池一怔,却又听顾少白笑道,“一个新认识的朋友,我看你每日也无聊得很,带你出来走走,周公子邀我过府,肯定会备下酒席,我酒量不行,还得烦你把我扛回家呢!”
方清池没再说话。
车轮颠颠簸簸,把顾少白一颗心也颠簸得七零八落。
这一天他记得很楚,应慕清沣之邀,他去了周宅,酒醉之后,被慕清沣欺辱,事后,慕清沣狠狠抽自己耳光,说他酒后乱性,真真该死,并许诺会对他好,一生一世的好!
或许,当时的他,本就对慕清沣颇有好感,所谓一见钟情,大抵如此吧!
竟然相信了那人甜蜜的鬼话,上了棋盘,由他摆弄,最后便任由他牵领着一条道走到黑,走到万劫不复,走到了鬼门关!
“三少爷,到了!”
方清池跳下了马车,把顾少白从车厢里扶下来。
二人抬头,黑漆的大门新近刚刚粉刷过,门头上楠木匾额上是两个桐油金字“周府”。
顾少白冷笑,果真,变成了周府。
周平听到敲门声,赶紧开了门。把顾少白和方清池迎了进去。
边领着往里走,边恭敬说道,“公子可来了,我家少爷等了一上午了。”
重新打量这所两进两出的小院子,恍如隔世般,一草一木都谙熟无比。顾少白站在院子里的梨树下,梨瓣片片纷飞,吹落一地若雪。
迷濛中,树下两个人影,一琴之隔,盘膝相对,微风拂动树梢,似有暗香袭来,眉目流转间彼此情深意浓。
“少白”,方清池唤他。
顾少白悚然一惊,侧目望着他,“嗯?”
方清池望向不远处,“周公子在与你说话。”
顾少白转过头来,原来自己竟然停在梨树下驻足不前,慕清沣说了些什么,根本没听到。
慕清沣的眼神扫过顾少白方才一瞬即逝的黯然神伤,略带诧异地问道,“顾贤弟这是……”
顾少白抽动了一下嘴角,一时间还未能调整好情绪,想来这笑很僵硬,“哦,没什么,只是看这梨花纷扬如雪,一时忘情,让周兄见笑了!”
院中石桌早已摆下盘盏,几盘Jing致小菜,和一个长颈白玉瓷瓶。
周平满了酒,侍立一旁。
顾少白适时将方清池介绍给他,只说是朋友,并不提其他。
慕清沣举起酒杯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开局杯先谢过两位光临寒舍。”
方清池也谢过了,顾少白却并不寒暄,一仰脖子便饮尽了杯中酒。
周平继续满了酒,慕清沣再次举杯,尽地主之谊,说了些客套话。
酒入愁肠,情深入骨。
顾少白心中冷笑,摇摇头,仍是不吱声,喝得一干二净。
他放下空杯,一手支着下颌,看咫尺之隔的慕清沣。那般熟悉又那般陌生,浓重的剑眉斜斜入鬓,瞳孔晶亮,脸上时刻挂着笑,敛去了凌厉的锋芒。
周平给他满了杯,顾少白端着杯,杯中酒轻轻荡漾着,映着春日阳光,微微有些刺眼。
又把酒倾入口中,呆呆坐了半晌,顾少白便开始脸发烫,头发晕。
他的酒量一向不行,莫冉称他“三杯倒”,不是没有道理的,三杯不致于不省人事,但绝对头昏脑胀。
一口菜都没进肚子,顾少白已经是真的“对影成三人”了。
方清池与慕清沣交谈了些什么,他是一个字儿也没听,自动闭塞了听觉,再也不想也不愿为了这个人动一点点的心,让他的甜言蜜语都见鬼去吧!他索性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赶紧醉死过去才好,一了百了。
眼前的一双影,摇来晃去,忽然觉得很吵,顾少白指着慕清沣,突然道,“你……你闭嘴……”
他这动作,把慕清沣和方清池吓了一跳。
慕清沣才把编好的生平说了一半,不知道哪句说错了,引得顾少白居然让他闭嘴。
顾少白看他嘴唇不动了,立刻觉得世间都清净了,他开心地站起来,一步跨到慕清沣跟前,黑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