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着长队,分成两行,车马一行,行人一行,井然有序。
古城墙近在眼前,妱姬与宋致放慢了速度,轻声细语地聊着江陵城的事。
“这里的士人脾性温和,很少仗剑行走,更多是随着携带羽扇或是书籍。阿致你看,‘江陵城’三个字,古朴浑厚,是以前荆王所赐。荆王重文轻武,比天子更甚,他国中文武百官,都是世家文人为主,所以江陵人哪怕连士卒,也会读一两句论语。江陵的酒香而淡雅,不似洛阳的浓烈如火,少食椒盐,多爱甜蜜食物。”
宋致听得津津有味,一边点头附和:“是了。听闻江陵中有一道菜,叫‘饮冰含酒鱼’,香软可口,唇齿留香,我早仰慕垂涎不已。既然到了这里,不如请妱姬一起去尝尝?”
“何止这道菜,还有梅花酒你也应该喝两杯!”妱姬哈哈一笑,“我来江陵多次,每回最想念城南的梅花酒,再点几道小吃,那真叫一个美味!”
“听妱姬这么一说,把我馋虫都勾起来了!辛苦赶路了这么多天,天天吃一些烤rou,吃得我三个月不敢吃了。今日就同妱姬打打牙祭,带诸位去尝尝妱姬说的美食,快走快走!”宋致说笑着,轻轻踢着马腹,向前先行一步。
妱姬对她直爽的性子感到欣喜,扬起皮鞭抽得马飞快地跑起来,跟上了宋致,两人并肩地跑到城门口,妱姬喊了一声闪开,行人忙不迭地避开她。
宋致放慢马速,不敢惊扰百姓,慢悠悠地把入城税交给守城校尉,再策马进了城。
妱姬不耐烦地等她上来,不屑道:“那些人都是粗人,你待他们有礼他们只会觉得你麻烦。”
宋致笑了笑,不想跟妱姬争执,转移话题道:“妱姬,你对这里熟,我可不知道哪家梅花酒好喝,哪家的鱼好吃。”
“那是当然。”妱姬抬起下巴得意道,“跟我走就是了。”
等侍女与马车都进城之后,妱姬吩咐道:“你们二人先去县令府把事给我办好了再过来酒楼。”
驾车的两名女子当即应喏,从人群中分开,奔着城西县令府去。剩下的人都跟着宋致与妱姬一起去城南。
她们都是从北城门进来的,穿过江陵城,直奔着城南去。宋致走马观花地仔细观察了一番自己要流放的这座城市,摩肩接踵的百姓让宋致很确定咸宁公主对她特别好。这哪里算是流放,顶多就是出来新的地方定居而已,虽然没有洛阳贵气,但是江陵有江陵的婉约。
矮小的楼房,石头筑造的门墙,四处可见的水井与河流,从城北到城门一路上,数不尽的小溪流围着房屋周围。还有拱桥底下清澈的河水,娇小的船只,热闹的叫卖声,儒雅的学子,热腾腾的包子,还有摊子滚烫的汤圆。
在洛阳几乎没有元宵卖,只有特定时节才会卖元宵,也就是江陵的汤圆。北方平常吃的是饺子馄饨,以咸辣为主,南方甜食随处可见,汤圆也受人喜欢。
宋致骑着马稳稳当当地从桥头上过,底下的乌篷船桨橹划水声,伴随着船娘楚歌的清脆歌声,带着江南的韵味飘荡得很远,惹得人频频回头。
其实此时的江陵所叫的江南,那是相对司州洛阳等地而言,并非后世的江南。江陵是一个县,县中有荆州刺史府、南郡太守府、江陵县令府,地位极其重要,于荆州的作用如同洛阳对整个陈国的重要。邻州的扬州才是后世称为江南之地。纵观大陈疆域地图,江陵位于国中正中心,南临长江,北依汉水,十分重要,过长江之后,有当阳长坂坡,再往南走,过公安,才能到长沙国郡国。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得得作响,孩童玩闹着,拨浪鼓与身上的金铃铛叮咚吵闹,欢快的笑声则引人心情大好。
停在一家酒肆前,宋致抬头看着立在面前的酒招,淳郁的酒香从里面喷出,令人忍不住鼻子发痒,口中生津。妱姬下了马,得意地把马交给酒肆马佣,然后背着手横行霸道地走进酒肆,叫来酒保道:“我要一间清净的隔间!”
酒保打量了她一眼,犹豫道:“今日实在客满,没有雅座。您看大堂讲究如何?”
妱姬眉头一皱,怒斥道:“我等都为女子,如何能在大堂!不就是想多拿赏钱么?”她从侍女手中接过一袋钱,扔给酒保,“这些钱赏你,还不快去安排?”
酒保弯了弯腰,捧着钱囊,咬了咬牙道:“女公子,实在没有地了,要不然你们出门再寻一家?”
妱姬举起手就要往酒保身上抽鞭子,宋致看见了,出手拦住,轻笑道:“且慢。”她扭头对隐隐有些恐惧的酒保道,“你且去问问有没有人愿意让出来,我等愿意为他们结账,并且送上一贯钱作为谢礼。”
酒保听了,喜笑颜开道:“还是女公子讲理,我这就去问问。”拱了拱手,他转身往楼上去。
妱姬愤愤地收起鞭子,对宋致道:“这种小人就该吓吓他,分明是轻视你我为女儿身。若在长沙国中,定要他这间酒肆归了沈家,让他与我为奴出气!”
宋致分不清她是气话还是别的,好声好气地陪着笑:“妱姬在富贵之家常常有人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