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被春雨罩上一层朦胧,脸庞带着柔光。她激动地拉着秋月的手:“秋月,一直以来我们都错了。飞雪不是飞雪,是花!白色的花。”
秋月看着许雅倾,没有明白,片刻一呆:“啊?”
“我们现在就到扬州去,马上出发!快。”
正值三月,雨后的扬州土地,还在船上便见远远一片皑皑“雪景”。许雅倾立在船头,惊艳地看着这春天的雪景。船上同乘着不少慕名而来的看花客,未达码头便纷涌至甲板上。船只靠岸,迎面琼花吹满头,落在人身上,地上,水面。
许雅倾着了岸,隔着从从人群,看见苏甚晴与尤儿侯在码头边上。两人穿着登对的衣衫,在人群之中格外出众。这时这两人还未见到许雅倾,只见苏甚晴替尤儿打着伞,琼花落了她满头,仿似白发人。尤儿边笑边替她将头上落花拂去。
苏甚晴趁机俯下身去,快速地在尤儿唇上碰了碰。然后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做过那样另过一边去故作赏花。
尤儿满面通红,非要把亏讨还回来。两人在码头嬉闹,一人俊一人绝,殊不知已经成为旁人一道风景,羡煞不已。
“苏兄。”许雅倾忍不住打破,两人像私会遭撞破那样迅速分开。两人即便十多年恩情,却还持有少女时那颗青涩的初心。
“许兄……不,我该唤你许妹了吗?”苏甚晴一时难以改口。她是近期才后知后觉,当她确认事实之后像是发生什么惊天大事向尤儿诉说时,尤儿却抛了她一句:“我早在三年前就知啦。”
“你还是唤我雅倾好了。”
四人迈入扬州城,城里的琼花开得凶猛。一朵一朵硕大的花球从枝头坠下,行人经过,撞落满地芳华。地面堆起琼花,河里岸上厚厚一层。天未下雨,路人却纷纷撑起了伞格挡着漫天簌落的花雨。
“今年的琼花多的有点不自然啊。”苏甚晴扬起脸,伸手接住几片琼花瓣,“好像预兆了什么似的。”
四人途径一条古街,街边有一条清水河,河岸上长着一棵古老的琼花树,看似已有上百年历史。粗大的枝叶向四周伸出,仿佛要将整个扬州城笼罩住。满树上结满了白色的花球,花球中心啜着雨水,经过一轮回转,落下的便是阵阵香水,染在行人身上,仿似标记那样。
许雅倾在琼花树下顿步,惊艳地看着这千古绝境,片刻看见不远处有一处门,像是哪户人家的门楣,砖瓦已残旧,唯有牌匾崭新:今春如许。
苏甚晴看见许雅倾的流连,便向她介绍道:“这座花园是今年才开放的。这里从前是秦楼的私宅。秦楼是曾经江湖上闻风丧胆的组织地,不过历经了几代,骨血都已经逐渐淡化了。”苏甚晴若有所思地看着这片绝境。
“这座园林一开放便吸引了大批游客前来观赏呢。从前大家只是慕名过这片琼花林,但是没有人敢踏进一步。如今开放了,怕是大江南北的花客都会一涌而来吧。”尤儿也叹道。
“苏兄,不妨我们也进去看看吧。”许雅倾建议道。
苏甚晴点点头,片刻提醒道:“这座园林从前布有阵法,不知如今有无解除。进去以后切记跟着标识走,不然就会迷路的。”说罢,四人便步入了这片如梦如幻的琼林里。
这里满地堆满琼花,踩上去没了脚踝,飞花像雪一般簌簌落个不停。四人走了几步便被落花迷了双眼。
“哎呀,这飞花,怎似有灵性一样。”苏甚晴抬手拂开一些落花,抬眼见秋月与许雅倾正殷切地往前走,她一急,高声提道,“雅倾!不要走这么快,注意看标识……”话音未落,许雅倾与秋月便已消失在拐弯处。
苏甚晴连忙携着尤儿追赶上去,怎知拐弯处层林屏障,一层叠一层,四周只有风吹落花的扑簌声,许雅倾与秋月就像被这场大雪吞噬了一样。
不知过了几刻钟,四周景物都是琼花树,没有看见其余东西,两人便如走入轮回一样,重重复复地在这里转圈。
秋月打着伞,提着衣摆不安地看着四周,口中忐忑地说道:“表姐,我们好像迷路了。好一阵都没看见树上刻着的标识。要不我们留在原地等苏公子他们来寻我们吧。”
许雅倾立在原地,往四周看了,忽然间她嗅到了一阵香火气息。她眉头缓了缓说道:“要不你在原地等我,我去前方探探路。”说罢,许雅倾转身便埋入琼林里,吓得秋月前面紧随,口中还着急大喊:“表姐表姐,你不要丢下我,我跟你一起去!!”
就这么一瞬,许雅倾也没有了踪影。
秋月像个迷路的白兔,在无穷无尽的琼花林里东走西顾。他满身白衣遭花上香水染shi,变得贴切,隐隐透着肌肤颜色。他的头发shi了,脸也润了。走了不知多久,秋月寻到一块大石,他颓然地坐上去,口中嘟囔道:“这什么鬼地方,走进来就像迷宫一样。现在跟大家都失散了,一会又该如何出去!”
随着下一场春雨的即将来临,天又渐渐暗了一点。秋月所处的环境变得昏暗。他有些不安地看着四周,一些花叶的窸窣声便使得他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