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用的Yin诡算计都收敛了几分,而楚宁现在的所做所为,在李睿看来,尤其不公平——不说长安城的佣工价格,单是她从卫民军口里听到的闲言碎语,就足已让她辨别这其中差异。
如果连付出的劳动与收获都不公正,又谈何公平呢?又谈何男女老弱一视同仁呢?
但楚宁却丝毫不惧李睿的愤怒,平静的回视道:“在我看来,这就是最大的公平。”
李睿讽笑道:“三文钱的公平?”
“不!他们也可以选择五文钱或者十文钱。”楚宁说着,抬手指向几处正在新搭建的桌椅:“张家那里在雇请伐木工,五文钱一天;刘家那里,在雇请壮丁,准备要给白家搭建棚屋,每天十文工钱。”
闻言,李睿微怔,顺着楚宁所指的方向看去,却又见一白发老婆子,搬了个折叠马扎Jing神抖擞的坐在那里,面前摆了一捆干柴,身旁支着个布条,上面写着:尤婆干柴摊,大量收干柴,一文钱十斤,童叟无欺。
紧接着,又有一个脸颊圆圆的小娘子,捧着一面墨迹未干的布幅过来,抢占了一处宽敞的地方,十分泼辣,扯着个嗓子往张家那边喊:“张老六,老娘找你做的推车呢?做好了没有?老娘今天就指望用你那推车装野菜哩。”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商贾从船上下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顾雇工的,有采买的,也有卖镰刀、锄头和木锯之类物甚的,还有互相之间谈论生意的,纷纷支着桌椅走动频繁,闹的不可开交,简直比长安城里东西两市还要吵杂几分。
李睿对这场面有些陌生,回头看看楚宁,再看看那些怯生生站在远处围看的边民和难民,心中还是觉得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楚宁要偏向这些本就衣光鲜亮的商贾。
但不论公平与否,这至少让这些边民和难民,有了选择的机会,至少,他们可以不用再等着卫民军的那碗粥吊命。
“老婆婆,您这干柴收回去,作何般用处?”踌躇片刻,李睿移步上前,来到那尤婆干柴摊面前,问道。
“嘿,我说你这小女子,倒是Jing明得紧,打听这事作何?”那尤婆显然是见过些世面的,见李睿衣着气度不凡,不像是要与她抢生意的样子,虽然言语不太客气,但还是稍微透露了一句:“看到没?那边白家在雇盐工,还有那朱家,在蒸馒头……还有那边,瞧见没?那边正在搭的面片摊子……”
顿时,李睿色微红,略感觉尴尬,这么浅显的事情,自己竟然没看出来。
不过,可惜的是,商贾这边虽然热闹,但那些边民却在另一边远远的看着,无人敢上前来。
李睿招招手,从那些边民里面挑了些眼熟的人过来吩咐起来。没多时,楚宁便看见这些边民,开始三五十人成群结队的去到那些商贾桌案前,登名记姓,领用工具,趁着时辰尚早急急去了山里。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李睿回到楚宁身边,说道:“这次在鲜卑的缴获虽然算得上可观,但也经不住这么多张嘴,故将这些商贾招来,用边民的劳力换得工钱和粮食补贴用……虽然,我还是认为这佣薪不够公平,认为你那所谓的‘选择’不够公平,但,我并不反对。”
楚宁暗叹一声,由着李睿去Cao持,将Jing壮汉子分作两批,部份上山伐木,部份在山下开基备用筑屋的石料,而盐工干柴野菜之类的低薪行当李睿却看不上,只让健妇去捡拾了些回来军队自己用,并没拿去货卖。
晚上的时候,李睿带人拖了数车粮食回营,见楚宁和萧鸿飞等人正在等她用膳,十分高兴的说起边民劳动成果来,见白夙也在,遂抱怨道:“白当家,缘何这些商贾都用帛钱结算?累得我们还要拿着帛钱去你船上换粮食。”
李睿却是不知道,这帛钱正是白夙与楚宁捣鼓出来的。倘偌是在东莱或者其它地方,这些帛票肯定不能当作钱用,因为没有信誉价值,但白夙这次从东莱运载商贾过来,便事先以船只载重有限为由,在东莱将商贾们的铜钱全部换成了帛钱,并且承诺即使在东莱之外的地方,这些商贾也能用这些帛票换回铜钱,或者等价的粮食。
边民和难民们本就一无所有,即使拿片树叶给他们,只要最后能够换成粮食,就能很快建立起帛钱的信用来,从而在此地全面流通帛钱,直到以后改膳纸张的品质,全面推广更低成本的纸钱,也水到渠成。
与楚宁等人说了几句话,李睿就抱着两个饼子走了,带人将粮食运到伙夫那边,吩咐今晚给每个边民都多添半碗面糊。
因着明日忠武军和凤鸣战部便要起程出征,这顿晚膳算是楚宁等人为萧鸿飞、李睿和燕凌戈三人饯行,却没想到李睿竟在这关头与楚宁生出了隔阂,虽然李睿此时表现得若无其事,但众人观她言行,却心知肚明。
萧鸿飞也将白日里的事情了解清楚,此刻见状,只得暗叹一声,劝慰楚宁:“颖川郡主究竟是皇室中人,虽不得势,但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较好……”
“萧将军多虑了,我与颖川郡主,不过是政见之争,算不上得罪与否。”楚宁无奈笑道:“再说了,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