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事有关,才拿来的。皆因小人不敢擅自翻看,并不知那是……那是《报应传》。”
郇弼听了冷笑一声,却终究是没有继续发作下去,只回身坐下复又询问道:“那么邢国公临死前,可曾说了什么?”
苏严膝行上前,轻声道:“拷问之事,小人并不曾插手,不过同公公一样等结果出来再去问罢了。故此也听的不甚多,只听见一句‘我教利益,反更用我为怨仇也’,却不知是何意。”
郇弼看了看他的神色不似作伪,细细思量了许久这话,方长长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你去罢。”
苏严起身又行了一礼方退了出去,出门时看见谢洵提灯进了紫宸殿的偏殿,微微一怔,接着便想起这时外朝的事务尚未了结,便也不在意了。
第二日下朝之后,李玚命郇弼将冯昭辅的死讯传到南熏殿,太后冯言含笑向他道:“阿爻说你是社稷臣,往后要尽心侍奉他,莫要辜负阿爻的信重。”
郇弼叩首道:“大家恩重,老奴敢不竭力?”
等他回紫宸殿复命时,李玚正在与一旁的谢洵谈论外朝张夷则的事,见他回来只微微颔首,示意他退下。
郇弼退出紫宸殿后,李玚心下忽觉不安,想了想,又教人传了掌事萧韶,嘱咐她道:“你去南熏殿瞧瞧太后,再问一问她身子如何,可缺甚么。朕近来忙于政务,无暇去看望她,替朕告一声不孝。”
萧韶应声退下。
等女官去后半晌,谢洵方笑道:“圣人心里怕么?”
李玚一怔,接着便是心事被看穿的惶然,他一把拉住谢洵的手,急促地喘息几下,目不瞬地望着他,终于道:“别再审了。”
谢洵默然片刻,绮艳的眉眼忽然一展,露出笑来,正要再说甚么,便被外头急促的脚步打断了。
进来的是宋青衣,苍老的女官匆匆进了紫宸殿,见到李玚终于镇定了,她伏身下拜,一字一句地道:“大家,太后殁了。”
【贰拾柒】休望濯尘缨
南熏殿年老的掌事女官来禀告太后之死时是存了死志的。她见李玚听闻太后殁了的消息许久不语,再叩首道:“婢子请从太后之灵。”
李玚方才一阵恍惚,这时才教她唤回来,竟微笑起来,他上前扶起宋青衣,温和道:“宋姑姑一片赤忠,朕若不允,阿母也不答应的。宋姑姑且去罢,朕还有旁的事要与谢相公商议,便先不与宋姑姑说话了。”
他语气温和,宋青衣却忽然觉得周身冷了,行礼去后望了望天色,深觉今年的雪似乎要更大些。
可她已然见不到了。
紫宸殿内,李玚咬牙冷笑出来,方才的柔软温和神色尽数消逝。他笑了片刻忽然觉得委屈,眼角微涩,却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不肯哭出来。
那是他的阿母,辛苦怀胎十月将他诞下,却自他出生之后从未教他享过一日慈母之恩。幼时养在独孤皇后膝前暂不能算,可即便他费尽心思终于践祚,成为大楚的执公器者,存着亲近之意将她奉养在南熏殿,又得到了甚么呢?
平日里的言谈无不是试探兼着刻毒,就连难得的温情亦是斟酌下的交换。那样不堪而无可奈何。
当真是人皆有兄弟,我独亡。
谢洵迟疑片刻,终于上前握住李玚的手,轻轻按压着那已被掐的青紫的手心,和声道:“太后失了兄弟,哀毁过度也是难免,圣人不必过于烦恼。倒是外间诸事尚未得出个结果来,如何就不教臣查去了呢?”
李玚望着谢洵,眨了眨眼睛,已然落下泪来。他蓦然将谢洵揽入怀中,开口已然颤抖,咬唇忍了许久方才镇定下来,恨恨地道:“朕没做错。冯昭辅是逆臣,郇弼已将他的罪名写下,他桩桩件件都牵扯在内,朕并不曾冤了他。”
说话间李玚觉得冷了,而怀里的人身子纤细而孤冷,而那紫衣上绣的图纹尊贵而疏远,一丝热度也没能教他汲取到。他不知道先帝离去时握着杨公赡衣角时是个甚么滋味,但如今他只知道,即便事已至此,他也无放手之意,末尾从唇中泻出呜咽之音:“谢郎,你许了朕罢,朕甚么也不教你顾着,你只管站在朕的身侧。”
谢洵只是沉默,任他揽着自己,许久才轻声开口,却问了另一件事:“圣人不教臣审问张夷则的族侄,可是知道背后牵扯甚多,不想教臣树敌了么?”
李玚呼吸一滞,随后便语声微弱地笑道:“谢郎聪明得紧,朕甚么心思也瞒不过你。”
谢洵似是在笑,但那笑中也带了许多疲倦,他低声道:“晚了。”
“甚么?”李玚似乎没听明白,“甚么晚了。”
谢洵淡淡地道:“若是圣人起初便不教臣管这件事也罢了,如今臣为着这件事开罪的人已非一二,此时抽身,圣人是想教臣死无葬身之地么?”
李玚身子一僵,低声道:“是朕糊涂。”
“无妨,就连郇弼那样的中贵人也知道抱君知遇之恩,难不成臣还比不得他么。”谢洵轻笑一声,伸手在李玚肩头拍了一拍,“就快了结了,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