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站在风口上吃的道理。”
“谢郎说得是,只是旁的倒也无妨,谢小娘子方才yin的诗妙固然妙了,却有些不合时宜。”李玚收了笑,和缓道,“方才朕于树荫处见谢小娘子提灯立于树下照这石榴树,倒想起了杜牧之的那首绝句:‘似火山榴映小山,繁中能薄艳中闲。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瞧来实在应景。”
谢慈心下不无讥讽地想道:这又有什么应景的?若说应景,那句‘当时丛畔唯思我,今日栏前只忆君。忆君不见坐销落,日西风起红纷纷’才算是真正应景,可这样的话是能说的么?这年轻的圣人实在古怪得紧。她心里虽这样想着,面上却好歹是没露出来的,只错身同谢洵落在了李玚的身后时向谢洵递了个疑惑的神色,然后便看见谢沁面上似是有些无奈与歉疚。
她的一颗心就这么沉了下去。
到了正厅,谢慈见李玚座位一旁的几案上放着一壶茶同一个连锦式的杯盏,而她立在李玚面前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好在这样的时辰没有太久,李玚便开了口:“朕听谢郎说你嫁了人,且还与那人有了儿郎,怎的如今住到谢相府上来了?”
李玚说话时语气十分平淡,听来并无旁的意味,谢慈也暂且放下了心里的戒备,照实道:“奴与夫婿不协,已与他于月前到了府衙和离,至于那孩子,断无同奴一道出门的道理。奴本不愿回谢家,只是阿嫂怀有身孕,虽有鬟儿,却无人说话,奴便来”
“敢与赞皇县侯……赵国公的女儿不协,又肯与你和离,却不知是哪位卿家?”李玚唇角笑意深了些,缓声续道,“这便是世家的劣处了,倘若是一贩夫走卒,岂敢如此。”
见谢慈只垂首默然不语,李玚似是也觉着有些没意思起来,状若闲谈道:“朕听谢郎说谢小娘子自谢郎成婚后,便与家中久不通音信,不知谢小娘子可知,你的长姊在年前留下一子便亡故的事么?”
“国有大丧天下咸知,况奴虽久不与父兄通音信,却也是在天子脚下长安城中,自然是听过的。”谢慈低声道,“奴只望圣人明德亲民,怜二殿下幼而丧母,多多善待他罢了。”
李玚本是有所图的一句话,不想得出了一句这样的回答,闻言不由微微动容,轻声重复了一遍:“幼而丧母……”
接着他便不由自主地要深想下去,倘若谢懿活着……只想了个开头便止住了,他近来不愿再回想关于谢懿的一切,尤其是李昉已经开始学着说话,当他用那带着十分的稚气唤他阿爹之时,他便忍不住要去联想李昉唤阿母的模样。
虽说别久不成悲,却终究是不敢问来人,况照如今而言,他们分别的时日也还算不得长。
谢慈是决计想不到李玚的心思的,可因她另有旁的心事,便也沉默下去。一旁的谢洵已然悄悄命人退下,自己亦出了门,他揣摩着此刻李玚的心思,未必肯教他瞧见,他却也是不稀罕的。
正厅内只剩了李玚与谢慈二人,他寂了半晌,向谢慈招了招手,唤道:“谢小娘子,你走近些。”谢慈只迟疑了半晌,便提步上前。抬眼看着一直望着她的圣人,但见李玚拿了几案上的灯,向她面上照来,细细打量了一番才道:“也不很像。”
谢慈在瞬间明了,垂眸道:“长姊国色,奴比不得。”
“都不要紧,朕一直想找个能真心疼惜观音奴的娘子做皇后,你可愿意?”李玚说着便放下那灯,亲自斟了一盏新茶赠与她,“若你有意,便将这当做是下茶罢。”
谢慈怔怔地看着李玚递过来的茶,片刻后方笑道:“圣人赐茶,奴焉敢不饮。”
说着她便伸手接过那茶,如同饮酒一般将其一饮而尽。
立后之典选在八月十五,其时郑晔身子已然好转,自称不敢误天子家事,自请教谢慈搬出谢府,进了宣微殿。二殿下李昉也被接到了她的身边。
大约是李玚念及崔雪蘅是谢懿做皇太子妃时从谢府带来的鬟儿,与谢慈也熟络些,这才教从前伺候谢懿的崔雪蘅来做她的掌事女官。
谢慈对此并无意见,甚至有些感激李玚的心思。她没有做息妫的打算,也就不至于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无论与李玚还是妃嫔的言谈间是异于谢懿的温柔婉转,且她容貌与谢懿的明艳端方不同,众妃的忌惮与猜疑亦渐渐去了。
而李玚对冯昭辅的发难,终于也开始了。
【贰拾伍】白露变为霜
往后数十乃至改朝换代载,长安城中的人再想起大楚承徽元年秋日里发生在西京长安的那场惊变时,仍旧骇然欲走。
惊变的起因一如从前每一朝的旧例,知晓内幕的人尽数缄默不言,只在夜来灯火稀疏出睁着一双沉静而冷漠的眼睛,克制地望着波涛夜惊,风雨骤至。风雨鏦鏦铮铮,金铁皆鸣,与诗三百中的旖旎情事迥异,落在地上竟化作殷红之色,胜过霜叶二月花。
年轻的圣天子不动则已,一动便挟雷霆之势,将利刃落在重臣颈上,教他引颈待戮。纵使长安城外有《黄竹》歌声动地哀,他也非要在此刻覆手作雨,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