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言,甚有道理。”
刘宏词立于阶前深揖一礼,肃然道:“圣人贤明。”
闻言,李玚禁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指着刘宏词向杨公赡道:“这刘相如今进言的模样,倒像极了太傅。朕想起从前太傅向朕说永安长公主的事,便恰是刘相如今的姿态。”
杨公赡原本未曾出班,见李玚提及从前,只笑了笑,却见刘宏词面上已然有些疑惑。接着便听李玚含笑出言询问道:“刘相以为,朕应择哪位佳人入主中宫,教养观音奴呢?”
听见李玚发问,刘宏词只得按下心头的疑惑不定斟酌答道:“臣不敢妄议圣人家事。”
“刘相倒是将自己摘得干净。”李玚似笑非笑道,“原本朕是打算迎谢相公的新近与夫君和离的小妹入中宫的,谁知昨日谢相同朕说,他的小妹正在府上照看谢娘子的身子,朕竟也不好夺情。”
往日旁人议论谢洵处事,大都说他“虽清秀通雅,然竟有《北史》袁翻、《陈书》虞荔之风”,谢洵自然也听过这样的故事,面上虽似不甚在意,心里却也是刻意的改过,但这并没能教他多奖掖后进,反倒连自己也一并搭了进去。
举凡李玚有人事调动上的疑难来问他,一概皆答不知。旁的事已是如此,况且是择中宫皇后这样的大事,是以自刘宏词进言时他便只做不闻,任谁出班附议,他亦不出言表态。孰料李玚自己点了他的名字,还言及谢家小女,故而乍一听闻李玚之言,他微微有片刻失神。
自他回府住后,李玚又数次召谢洵入长生殿,亦时常驾幸谢府,问策之余常常说些闲话,却没想过竟真教他记到了心里,还就这么当着朝中诸臣儿戏般地说了出来。谢洵垂眸,未曾出班,顶着众臣不辨真假的神色拱手施了一礼:“圣人说笑了。”
此言一出自然便算是表明了立场,刘宏词收回看向谢洵的目光微笑道:“谢家已然有了一个皇后,倘若再出一个皇后,倒是教臣想起独孤信了,赞皇县侯端得好福气。”
“啊,是了。”李玚支颐看了御案前的臣子半晌,闻言终于插了句嘴,迎着刘宏词不明所以的神色开口笑道,“若非刘相提醒,朕几乎都要忘了赞皇县侯。赞皇县侯家的三子皆是我朝廷栋梁,且长女谢懿克娴内则、噙躬淑慎,与朕年少结缡伉俪情深。自明懿皇后去后,朕每思之总觉亏欠,便晋赞皇县侯为赵国公罢。刘相提醒有功,赐御马三百匹,新贡的紫英也赏一些。”
他一面说一面笑,言毕还向一旁的小黄门道:“可记下了?”
“记下了!”那小黄门尖利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像是用薄而利的刀子抵在刘宏词的身上,虽不上性命,却从心底渗出由衷的无措与恨意。他想起谢洵二次拜相之后的所作所为大异从前,处事隐隐有雷霆之势,况他封陈国公,官至中书令,位次实已在太傅杨公赡之上,又想起李玚最近对冯昭辅的态度,心下不由一寒,已有冷汗涔涔而下。
无论如何,一场立后的风波便这么过去了。
七月末,圣驾回銮,群臣仍在大明宫议事。
谢府后院植有几棵海棠与芭蕉,梧桐却是见不到几棵的,秋来梧桐剪细雨的景象便也见得少了。入了秋后,郑晔似是有些嗜睡,翟拂亲自送膳食入内的时候几乎见不到那她醒着,偶然有几次好奇发问,谢慈只含笑应着无事,秀丽的眉眼展开,含着分明而真切的笑意,险些让翟拂忘了她初来时的失态。
谢慈居于谢府的时日里自然是不能日日都见到谢洵的,好在她对此倒不甚在意,在她幼时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是更愿意亲近谢沁些的。谢沁善雅谑,十六岁时便不知成了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谢洵虽是名满西京的美姿容,与谢沁相比便总觉着与她疏远许多。只是有个经年不见至亲的缘由,如今这样反教她觉得安心些。
七月二十七日,李玚幸谢府。
此刻月光皎皎,洁白如银,几可邀牛女恒娥,不时还有微风阵阵,拂的人身体通泰。一时岑寂,李玚轻声道:“不止礼部,就连阿娘也一直劝朕重立皇后,说是观音奴年幼无母,不成个体统。”
谢洵暗暗吐了口浊气,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圣人前时还与臣说要迎臣的小妹为后呢,如今小妹便住在臣的府上,圣人可要一见?”
这本是句谢洵随口开的顽笑,李玚自然也清楚,却仍是忍不住想起那个已然故去的宁折不弯,艳丽高傲的女子,连带对这未曾谋面的谢家小女也有了好奇,便含笑接口道:“既如此说……谢郎先教她出来罢。”
谢慈是见过李玚的。
昭宗李蒨在位的永圣年间,昭宗亲自择了她的长姐谢懿做太子妃,她偷偷的学了贾氏窥帘隐在珍珠帘后瞧这以后的姐夫。可李玚不是韩寿,没能勾起小姑娘的别样心思,反教她隐隐觉出觉得这少年郎的Yin郁神色太过,这便瞧出了她与三哥哥的不同——遑论出言调笑,便是多看一眼都觉着不安。后因她少年时被养在深闺,出门便是出嫁,更是不曾结识朱紫客,故而那琅嬛叩响门扉同她说圣人有请之时,她疑心自己听错了。
来唤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