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这他妈都反光了。”
他嘻嘻嘻乐,野萍又跟他隔空从嘴里飞器官。
庄百心傍晚的时候来的,《另一种国色天香,另一种光芒万丈》登在她同事刚开的网络专栏里。浏览量没多少,聊胜于无,她私下联系了一些LGBT网站转载,让数据好看点。香香姐倒不很在意,手机里存着,见谁给谁看,还打印出来贴墙上,像贴了个佛似的天天拜。说话都有底气了。
他回屋把录音给庄百心听,庄百心听完半晌没说话,问他:“这顶多能证明他在你们的关系和自己的性向上撒了谎,并不能证明他性侵,不能证明他犯罪,甚至不能证明你没动手打他老婆——他现在只是道德败坏。”
“我知道。”他并不意外。
“你说‘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了’,那些内容你没有留着吗?”
“他还能让我留着?”翻了不到几秒就被余复抢回去了。就这几秒,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胃里犯恶心。“即使有,可我不是那里面的受害者,我没法代替他们做决定——”
“那为什么你突然搜集证据,因为他为难你家人?”庄百心记得第一句,“你要走司法程序还是跟他交易?”
“都不,”他摇头,摆弄着那根录音笔:“我要他散发恶臭。庄记者有兴趣,你就跟,没兴趣,就拉倒。你说话算话,我也说话算话。”
庄百心笑,“你又想让我曝光,又不给我料。”
“我能给你的都给了,我知道你现在也不是完全相信我,可我也没有其他证据。”
“有一点我很好奇,”庄百心问,“你并不是直接的受害者,如果他们自己都不举证,你为什么要坚持。”
“我为什么不是受害者,我他妈的被蒙着眼睛不停地喂屎我还不是受害者?”停了一会儿,他又说:“其实我更害怕面对那些真正的受害者。
“他们有人知道我的存在。看见我就会想起余复,想起自己的遭遇,想起我这个同性恋竟然没有被性侵,还跟性侵犯亲亲密密地谈着恋爱,洋洋得意,大摇大摆地走在校园里,四处跟人说余教授的好话——他身边现在那个小学弟,看起来就像当初的我。
“你知道有一个人是怎么问我?他说你是不是没法满足那个混蛋,所以他才来找我?。”
他轻声一笑,说:“庄记者,我也是加害者。”
“所以他们不举证有他们的顾虑,我理解。我甚至经常自责,那个男生企图自杀,是不是因为我告发了余复,他可能会面对更多伤害。比起让王八蛋被制裁,让这件事悄无声息的隐藏,也许是更多当事人的想法。被性侵本来就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而且又是男性,‘荡/妇羞辱’变成了双倍。”
剥了一颗糖扔在嘴里,酸味缓解了沉重,他又说:“可不能要我装作没看见,不能让我吃了屎还不允许吐。”给了庄百心一颗。
庄百心接过来吃了:“所以你就被优先处理了——啊,好酸!”她脸皱在一起,眼泪都要出来了,把他看得咯咯直乐。
“美美,你跟关老师在一起,有想要借着他的手报复余复的成分吗?”
“庄记者,复仇这种事可不是自/慰,”他举起一只手晃了晃,“得自己亲手来才爽。”
“你带着刀去找余复,是真想杀人?为什么又改了主意。”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God Bless America》。”
“《天佑美利坚》?”
“对。退役中年离异大叔和小萝莉大开杀戒的cult片。”他用右手比枪,瞄准一个不存在的敌人,哒哒哒地配音,“里面有一个片段,男主角要杀一个满口极端煽动战争的主持人,那个主持人说,你杀了我,我就成为殉道者,成为英雄。我深以为然——”他吹了一下“枪口”,收在腰间。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宰了余复,他就成为被变态同性恋求爱不得而残忍杀害的无辜教授,成为不能被攻讦的死者,他所有的罪责都会因为他的死而被埋葬,而所有优点都被会无限放大,他会被供上东宁的神坛——这比让我死还难受。我不允许。”
庄百心看了他许久,说道:“严恪己,我现在开始觉得,你比关藏更有趣。”
庄百心要走的时候,灵灵从房间里红着眼睛出来了。“我可没偷听,我感冒,请假睡觉了。”她拽着庄百心,“姐,你不是记者吗?采访完了在电视上一播,报纸上一登,那不就得了吗?”又万分不解地问他,“为啥不告?都这样了咋还不算证据?法院不判,找找人送点礼,那不就判了吗?”
他和庄百心相视一笑,有点可乐,有点无奈。
庄百心回到台里,把严恪己这件事放进本周提交的选题,起了个能被通过的标题。主任从外面回办公室,问她:“回来了?”她说“嗯”。
她消停,主任也消停。刘杨来回两趟,跟她连招呼都不打,互相装作看不见。刘杨年轻,Jing力充沛,出稿多而快,早就不是她能比的了,也不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