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嬅道:“那我便直说了。京中有魔教八十三商铺,近来却事务不断,其中有十六家因为官事被封,如此下去,恐怕不到一年,魔教在京商铺将所剩无几。”
她又道:“因此,魔教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以段元帅的名义为魔教商铺做担保。”
一个担保换上千万两的草药,魔教何其大方。
尤其是在听过漕运道那个条件之后,对比之下,她竟觉得这个要求简直不值一提,想要达成轻而易举。
段长歌喝了一口茶,笑道:“不知之前担保的人是谁?”
连嬅沉默无言。
段长歌道:“连嬅大人既然言商,就请有谈生意的诚意,若是不知,此事绝无进行下去的可能。”
不止他们急,魔教那边也不好过,现在无非是看谁更能忍。
京中名铺大多背后有皇家势力,或有权臣作为倚仗,无事却被关了十几家,恐怕是有人刻意针对。
“是右相,辛毓。”
右相和安阳君侯蓝景苑明争暗斗了数十年,这次因为一桩旧案,辛毓被萧琼训斥,免职反省,一时间辛党人人自危。
恐怕魔教也没想到,如此树大根深的右相会这般轻易地免职。
这已经不是生意,是党政。
如果参与,便卷进去了。
段思之不涉朝事多年……
段长歌沉yin道:“可以。”
“少帅可以做主?”她以为段长歌要回去请示一下段思之。
段长歌道:“可以。”
正因为不涉朝政,他做这件事情才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段思之为魔教商铺做担保,只能被认为是贪,而不是别有二心。
这点她可以应允。
连嬅笑道:“少帅果然爽快。草药今早已经从商铺运出,不出十天,定然到达漳州。”
段长歌哑然失笑。
越子临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她答应。
“这也是越左使的意思。”连嬅道。
段长歌心思一动。
连嬅沉默了半响,拿出玉佩,道:“这个,还给少帅。”她看着段长歌的脸色,道:“是左使的意思。”
☆、第五十一章 纳征
“她不喜欢这个, ”段长歌接过玉佩, 垂下眼眸, 神色在微光之中并不寂寥, 一切如常,“那某送别的就是。”
段长歌看起来平静极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情绪如何翻腾。
宛如好不容易得了一颗甜糖, 咬开了看却发现里面包着黄莲。
“不知道, 现在无病住在何处?”
……
难得没有事务打扰, 越子临本想睡到日照三竿,奈何凌无悔天不亮就起来唱戏, 此时竟然又唱了半天的《窦娥冤》。
越子临觉本就轻, 入夜又觉得冷,好容易合上眼睡一会,凌无悔又起来唱戏, 连着唱了几天,越子临拿枕头压着脑袋, 最终决对找一副药毒哑了她, 安静一世。
凌无悔不知何时不唱了, 道:“怎么回事?”
伺候的丫鬟道:“看门的说是个军爷送的礼,放下就走了。”
“送谁的?”凌无悔摸了摸自己沾着油彩的下巴,难道有被她骗过的人发现她在这了?想用这种法子让她回心转意?
“送的是什么?”
“并未打开看。”丫鬟道。
“等我换身衣服,和我去看看。”凌无悔道。
丫鬟看了看画得人鬼不知的凌无悔,犹豫道:“能否请夫人叫那位姑娘起来?”
“越子临?为何?”
丫鬟为难道:“送来的军爷说, 是给一个叫越子临的姑娘的。”
风动梨树,发出刷拉刷拉的响声。
丫鬟说完立时低下了头,不敢看凌无悔的表情。
凌无悔手里的扇子啪地折断了。
“夫……夫人?”丫鬟听到那乌铁木的扇子清脆的响声,连说话都颤了。
凌无悔沉默了片刻,突然高声唱道:“莫不是八字儿该载着一世忧?谁似我无尽头!”
“夫人请您……”
她打断道:“须知道人心不似水长流。我从三岁母亲身亡后,到七岁与父分离久。嫁的个同住人,他可又拔着短筹——”
越子临穿着寝衣,杀气腾腾地提着剑出来。
所谓美人,就是蓬头垢面,衣装不整地出来也是美人。
如果越子临不拿着剑往她喉咙上捅就更美了。
凌无悔以扇子抵挡,一下就被削平了。
她扔了扇子,拍了拍不知道从哪淘弄来的戏服上的灰,对丫鬟道:“看,起来了。”
越子临收了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利落的剑锋刮断了凌无悔的头发。
凌无悔捂着头发,正要开骂,被越子临瞪了回去。
“找我做什么?”她自然听清了。